第110章(第2/3頁)

殷承玉笑著踩了他一下:“胡鬧。”

只是語氣也沒有什麽斥責的意味,並沒什麽震懾力。

薛恕當真給他捏起腿來,從大腿到足底都照顧到了,妥帖得很。

“孤從前不知你還有這手藝,倒是白費了許多年。”殷承玉將未批完地折子扔回桌案上,身體往後靠進圈椅裏,足尖時不時踩他一下。

“以後補上就是。”知道他值得是上一世,薛恕邊回話,邊用指腹忽輕忽重地在他腳底心打轉。

腳趾有些怕癢地蜷縮起來,殷承玉欲縮回腳來,卻被他牢牢攥住了腳腕。兩人隔空對視片刻,他輕踹了對方一下:“今日不行,說正事。”

見他如此說,薛恕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收手,說了景仁宮的事。

“皇後娘娘挑得那太監倒是個得用之人,昨晚文貴妃可是嚇得不輕,聽說是主殿都不住了去了偏殿。”

都說鬼怕惡人,似文貴妃這樣的人,小打小鬧根本嚇不住她。

殷承玉道:“若是順利,再過幾日,她便該往父皇那兒去了。到時候還得你跟紫垣真人通通氣,早日將這禍害給除了。”說起這些事來,他有些疲憊地捏了捏心:“還有三皇子那邊,你派人暗中去接觸烏珠。”

因丹犀冬狩的意外,殷承璟在二月匆忙完婚,王妃姚氏和側妃烏珠公主同日入府,之後便搬入了小時庸坊的三皇子府去。

薛恕去湖廣之前,刻意讓人散布了三皇子不能人道的流言,殷承璟大約真被逼急了,也不知使了什麽手段,成婚才不到一個月,就傳出了姚氏有孕的消息。

雖胎未坐穩,不宜大張旗鼓地宣揚,但宮裏德妃的賞賜卻是一往三皇子府送,後來甚至還又賜下了兩個美人,算是坐實了姚氏有孕的傳言。

先前那些不能人道的傳言自是不攻自破。

若不是如此,恐怕殷承璟和德妃也騰不出手來在容妃的事裏摻上一腳。

想到這些腌臜事,殷承玉難免流露出些許厭惡之色。他實在厭煩這些勾心鬥角的爭鬥,只是這些人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永遠學不會安分守己。

薛恕見他眉眼間不自覺流露出的戾氣,道:“殿下不想理會這些事,交給臣就是。”

想起永熙宮生死不知的容妃,殷承玉長長嘆了一口氣:“後宮那頭母後會安排好,你也多上些心,總要給大皇兄母子一個公道。”

文貴妃強撐了三日,便徹底撐不住了。

自第一晚見了“鬼”之後,她夜裏也不許熄燈,景仁宮各處點滿了蠟燭。偏殿收拾出來的寢室也留了四個宮女四個婆子輪流守夜,片刻不許闔眼。

可如此周全的防衛,還是沒有防住。

宮女婆子明明守在榻邊,可文貴妃睡夢間總是恍惚聽見有人在她耳邊哭,甚至還有或男或女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話!

當她每每從睡夢中驚醒時,守夜的宮女婆子卻說什麽聲音也沒有聽見。

文貴妃只能盡量不睡覺。可漫漫長夜總要做些什麽打發時日。她叫人拿了繡繃來繡花,繡著繡著,房梁上卻滴下血來,正正染紅了雪白的繡布。

更別說逢上夜晚起風之時,外頭的樹枝映在窗戶紙上,在風中亂舞,更顯得鬼影幢幢。

文貴妃生生熬了三晚沒睡,只敢在白日裏才能小憩一會兒,整個人迅速憔悴起來。

景仁宮上下更是惶惶不安,雖然明令禁止了不許燒紙錢,但宮殿四周總能聞到紙錢焚燒後的味道。

甚至還有幾個膽子小的宮人嚇出了病來,不得不告假。

文貴妃就是再不肯信邪,心裏也虛了起來,在貼身女官的勸說下,梳洗打扮之後去找隆豐帝求助。

她本就是明艷豐腴的美人,受了驚嚇之後人消瘦憔悴許多,又故意換了素色的衣裳多擦了些粉,越發顯得柔弱惹人憐。

隆豐帝見多了她明艷風情的模樣,倒是少見她如此嬌弱。又聽她一番哭訴之後,立即心疼起來,將人留在了乾清宮裏。

帝王寢宮,極少有妃子留宿。這足以證明隆豐帝的偏愛。

隆豐帝說完見文貴妃梨花帶雨地縮在自己懷裏,心疼之余又有些氣惱。當即就宣了指揮使龔鴻飛來,吩咐道:“你親自帶人去將景仁宮搜查一遍,瞧瞧是不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恐嚇貴妃。”

他安撫著懷中的女人,道:“有朕在,諒那些裝神弄鬼的宵小不敢再驚擾覓兒。”

文貴妃蹙起黛眉,嬌嬌弱弱地試探:“可若真是有鬼可怎麽辦……”

隆豐帝隨口道:“若真是邪祟作祟倒好辦些,請紫垣真人做場法事便是。”

聽他用如此篤定提起紫垣真人,文貴妃眉心一跳,心裏泛起些不安來。

那紫垣真人可是和太子穿一條褲子的!

轉而一想先前太子回宮在永熙宮待了不到一刻鐘,這二人日後之後說不得要如何撕扯呢,紫垣真人就算是太子的人,有皇帝鎮著他也不敢貿然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