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2頁)

他敏銳地察覺了紅蓮教內部的暗湧,派人幾番試探,終於和紅蓮教的左護法石虎搭上了關系。

石虎告訴他,紅蓮教被應紅雪和右護法賀山掌控,教主高幼文日漸被架空,而他則因和賀山有矛盾,在教中亦沒有什麽話語權。

利用這一點,他順利將紅蓮教從內部分化,又許以石虎重利,將之收為己用。

眼下看來,他提前布局是對了,石虎這枚棋子,正好派上用場。

太子既然不想出兵,那他就讓他不得不出兵。

*

安遠侯這邊消息送出去的第二日,薛恕這邊就得了消息。

西廠的探子跟了送信人一路,親眼見著探子上了卸石寨,這才折返回來報信。

薛恕聽了消息,立即去尋殷承玉。

出門之前又想起什麽來,折返回裏間,將那件洗幹凈疊得方方正正的中衣揣進了懷裏。

薛恕尋過來時,殷承玉剛看完一幹官員的供詞,見他來了,便將之放到一邊去:“有何事?”

“探子來報,說看到了安遠侯的心腹上了卸石寨。”

卸石寨仗著地利,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因此探子沒能跟上去,並不知道對方上去做了什麽。

“果然是他。”殷承玉嗤了聲,卻並不意外。

當時聽那捉住的叛軍交代,說有朝廷中人和高幼文有聯系時,他就猜測不是殷承璋就是安遠侯。

如今看來,這事是安遠侯的主意。

理由也很好猜,安遠侯和殷承璋想趁機要他的命,為保萬無一失,在叛軍中安插自己的人是最穩妥的。

“昨日安遠侯來尋過孤,想讓孤出兵,孤沒有同意,”

薛恕聯系上下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卸石寨之行的目的:“他急了。”

“沒錯。孤沒有動作,他們的計劃就無法施展。”殷承玉自架子上取來一副青州府輿圖展開:“只有逼著孤出兵應敵,他們才有機會。”

“若安遠侯和高幼文等人有聯系,那紅英軍近日很可能會有動作。”薛恕快速道。

殷承玉瞧他一眼,手指在青州府的幾個州縣上劃過,最後手指重重落在益都城上:“為了最大的程度的挑釁和激怒孤,他們不會選擇周邊的州縣,多半會攻打益都城。”

“臣會暗中布防,叫他們有去無回。”

殷承玉目光在他眼下青色定了定,道:“這幾日便辛苦你了。”

薛恕搖頭說不辛苦,遲疑一下,還是自懷裏將中衣拿了出來:“臣已經將衣裳洗幹凈了。”

殷承玉將中衣接過來,本想隨意放在一旁,忽然注意到觸感有些不對勁,收回手來仔細一看,眉稍就挑了起來。

他將疊起的中衣抖開,就瞧見原先好好的一件中衣,已經被撕扯的不成樣子

“怎麽壞成這個樣子?”殷承玉擡眸,目光異樣地打量著薛恕,神情卻並不詫異。

他細細撫摸過那些撕破的地方,發現有些地方斷口平滑齊整,明顯是被撕裂的。但有些地方卻起了毛邊,摸著十分不平整,像是被什麽尖銳之物磨的。

殷承玉的目光落在薛恕唇上,眼眸眯了眯:“怎麽,不服孤罰你?”

薛恕悶聲說沒有,卻也沒有解釋。

總不能說是情動之時難以自抑,才將好好一件中衣給撕扯壞了。

但他越是悶不吭聲,殷承玉越是要咄咄逼問。他又上前一步,捏著薛恕的下巴,叫他轉過臉看著破碎的中衣。自己卻湊在他耳邊輕聲道:“不是怨孤罰你,那是想報復孤?還是……也想對孤如此?”

還是……也想對孤如此?

輕飄飄一句問話,卻如同蠱惑人心的邪語,叫薛恕心生躁動,到了難以自抑的地步。

“不是報復。”他擡手攥住了殷承玉的手腕,低頭將那捏著自己下巴的手指含入口中,重重咬了一下,又輕柔地在牙印處落下輕吻。方才擡起眼,直直撞上殷承玉的目光,啞聲道:“……是喜歡殿下。”

由愛故生欲。

過於膨脹的欲望又滋生出難以壓抑的惡念來。

在他的身體裏,理性和獸性每分每刻都在撕咬爭鬥。

情緒的拉扯讓他感到煎熬,但撕扯之後留下的每一道印記,都鐫刻著他對殿下的感情。

越拉扯,綁縛得越緊。

可他卻甘之如飴。

“食色性也。”殷承玉垂眸輕撫手指上的牙印,擡眸看他,眼神透出愉悅:“看在你並未撒謊的份上,這回便不罰你了。”

“出門在外,諸事不便,弄壞了孤也沒有第二件再給你。”他將那破碎的中衣又放回了薛恕手中,似笑非笑道:“你且自己修補修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