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東方白鸛+黑頂山雀

幻境中的亂步突然感覺到一陣背後發涼。黑貓貓察覺到可能是昨晚的行動暴露，開始沉思出去之後如何破局。

倒是沒那麽急著出去了。

夕陽落幕，兩弧淡藍的弦月在清淺的夜色中遙遙相望。

隨意披著學院制服的玉城白羽與上方表情無奈的秋葉雲澤對視著，臉上是狡猾的笑意，向他伸出一只手。

星辰在學院首席的肩章上閃耀著。

在月輝的照耀下，草叢中垂首的花苞緩緩擡頭，層層疊疊淡白淺藍的花瓣柔軟的仿佛少女嬌羞的臉頰。

“首席再閑，也閑不過玉城冕下啊。直接翹掉開學典禮和舞會，悠哉悠哉的跑到這裏來，真是悠閑的讓人嫉妒呢。”

秋葉從坡上滑下來，忽略昂貴披肩與長袍上的褶皺，大大方方的坐在旁邊，伸手揪了一下玉城的臉。

亂步眼睛一亮，飛快的跑到秋葉的位置，仗著自己是幽靈沒有辦法被觸碰到，也做出如出一轍的動作。看上去就好像他也在捏著玉城的臉一樣。

中也沖上去把他扯開：“你這家夥放尊重一點啊！”

亂步撇嘴：“有什麽問題？反正玉城先生又不知道。”

少年時期的玉城白羽自然不知道一只調皮的幽靈小貓試圖揪他的臉。他拿過秋葉手中的書，看著上面扭曲的文字撇嘴。

“《神明禱詞》？狗屁不通的東西。”

“拿這個做什麽？一群廢物編來取悅另一群蠢貨的廢話，別告訴我你還對這個感興趣。”

隨意翻了兩頁，甩手把書丟在一邊。他枕在對方大腿上，語氣不屑。

秋葉雲澤眯起眼睛，忍不住揉亂了摯友的一頭長發：“還不是某個人大考筆試交了一張白紙，為了不讓他被校方勸退，我只好答應幫校長校對一下這本《馬屁大全》嘍。”

少年稚氣的臉上露出厭煩：“又是那家夥，他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就是一刻不停的給別人找麻煩嗎？”

秋葉雲澤恨鐵不成鋼的揉壞他臉上的表情。

“不是他，是你。身為一個大考交白紙的人不要把錯誤全部都甩在別人頭上啊羽。”

“誰叫今年的大考題目太離譜。贊美那些醜東西？我寧願給你寫十萬字的贊美詩。最起碼對著你這張臉，立刻就讓我靈感迸發。”

玉城白羽挑起好友的下巴，臉上露出促狹的笑：“如何？澤，我現在就可以為你吟唱。”

白發少年推開他的手：“那你還是交白紙好了，我剛剛發現這本書還是挺有意思的。”

“怎麽這樣？！”蒼青色的瞳孔不敢置信的睜大，黑色長發的少年，用一種抑揚頓挫的語調詠嘆：“多傷人啊！你的拒絕令我中的花枯萎了，狠心的帝國太子殿下！”

秋葉扶額嘆氣，金色瞳中的無奈幾乎要溢出：“羽，不要學戲劇裏的女主角說話，這很奇怪。”

“各大戲劇院裏都在流傳和你談戀愛的劇本，這才更奇怪吧。”

玉城白羽爬起來，隨手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塵：“走吧，今晚城裏好像有焰火和燈會，錯過就要再等一年了。”

兩人說笑著並肩遠去，留下一群幽靈貓貓在原地。

中也發出感嘆：“少年時期的玉城先生……跟現在的玉城先生差別好大。”

要不是配色沒變，他們寧願相信秋葉冕下才是之後的玉城白羽。

王城內已經點起了各色華燈。

“這些燈怎麽……”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那些燈，工藝雖精湛、顏色雖美麗，造型卻是一個比一個古怪醜陋。

城中的居民們穿行於其中，一個個臉上帶著怪異狂熱的表情，群魔亂舞不過如此。

太宰湊近一個青色面孔十三只眼的古怪燈籠做了個鬼臉，五條悟滿臉嫌棄的讓開一個長滿手腳的燈車。

“這些燈都是什麽鬼？長得簡直比咒靈還陰間。”

龍之介拉緊銀的手有些感嘆：“地獄中的景象或許就是這樣吧。”

織田沉思片刻，覺得下本小說或許可以從這裏取材。

中也的目光始終追尋著一白一黑的兩人，因此聽到玉城白羽的抱怨：“普通的燈籠不好看嗎？又是這些祭神燈，一年比一年沒意思。長這個樣子的真的是神明嗎？偽神都沒有這麽醜。”

這句話立刻引起了旁邊居民的不滿瞪視：“你這個卑劣不詳的無信者！滾出王城！”

看來玉城白羽在這座城裏也很出名。

少年黑色的長發仿佛陰影流動。他摘下臉上的面具，毫不在乎的對這人翻了個白眼：“我說錯了嗎？以前祭神燈只在燈會最後的時間才放出來幾盞，不就是因為醜的不能見人麽。十二神徒這麽搞，遲早會把燈會毀掉的。”

他們之間的沖突引起了一些騷亂，吸引了更多的居民。

這些普通人的臉在明明滅滅、顏色各異的燈光下與地獄的厲鬼相比都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