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 思考

“莊支隊,您真厲害,剛剛我們和那個男生說了半天,他一句話都不搭理我們。”白松道:“您是怎麽跟他聊上的?”

“給他講故事”,莊支隊道:“不過……”

莊支隊看了看天東支隊的司機,接著看向白松:“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男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痛苦?”

“嗯?”白松和柳書元都愣住了。

當警察是一個需要理智的職業,所以在某些情況下,趙晗那種遇事沖動、濫好人的情況是不可取的。這段時間以來,趙晗也已經好了很多。

但是,有時候太理智了,就容易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得過偏,而無法把情緒代入進去。

“首先可以確定這個男孩和他爸關系不咋樣,他爸也瞧不上這個兒子,從頭到尾他爸都不怎麽搭理他。其次就是他和他媽的感情應該是不錯的,剛剛我和他爸還聊了幾句,他爸說這娘倆關系好。”莊支隊問道:“一般20歲的學生,母親突然去世,會是這種狀態麽?”

開車的刑警有點欲言又止,最終也沒說話,他知道這裏沒他說話的份,但是他真的很想吐槽這幾個人。

神經病啊!

有時候很多外行說“看到手發抖、眼睛往別的地方瞟就是撒謊”什麽的,通過一些微表情來判斷一個人說話的真偽。

還有的說“我盯著你的眼睛,我問你問題,你要是撒謊我就能看出來!”

這其實都是胡扯,這都是建立在對方智商比你低很多的前提之下。如果對方智商比你高,你怎麽看也看不出來。

所以,真實的表情並不是教科書上一一對應的那種,而是因人而異、因環境而異。

男生的表現確實是不夠悲傷,但是有的人遇到大悲之後就是咽在心裏,發泄不出來,這也是正常情況。

所以,開車的刑警以為莊支隊這幾個市局的人就是純理論派,本來想說幾句,但沒有說。

“有道理,但是這個情報價值太小,總不可能是她兒子給他媽推下去或者其他的什麽情況。”白松道:“這人話不多,估計都在心裏吧。”

“可是……”柳書元欲言又止。

見白松看著自己,柳書元看了看司機,說道:“沒事,回去再說吧。”

……

回到天東支隊,到了給大家留的一個小宿舍裏,莊支隊、邢隊、白松、柳書元四個領導坐著開始聊案子。

今天太多人回來備勤,能給留個單獨的屋子就不錯了。

“我感覺我要是說了,那個司機肯定得笑話我。”柳書元接著剛剛沒說完的話:“我總覺得那個男生有一種自責的情緒。”

白松想了想:“你這麽一說,對,我也感覺到了。就是不是單純的那種痛苦、難過,而是你說的這個,有一種自責、愧疚的感覺。”

“你也發現了?”柳書元備受鼓舞,“那你有沒有覺得,這個男生並不像以前接觸的那些窮人家的孩子一般拘束?看著應該挺成熟的。我遇到過很多家貧的男生,大一大二的時候,都是非常扭捏,但是這個男生感覺更理智一些。”

“對”,白松點頭:“接著你的思路往下分析。”

“沒了。”柳書元道。

“沒了?”白松差點一個踉蹌。

“昂,我就是覺得這個男生不是個簡單的人。”柳書元道:“這還不夠嗎?”

“你說呢?”白松沒好氣地說道。

“好吧,不說了”,莊支隊看了看手表,“這麽晚了,睡不了幾個小時了,睡覺。”

拿著這邊給提供的簡單的洗漱用品,白松和柳書元去了洗漱間。

“你是不是有啥話不好意思說啊”,白松連忙問道。

“真沒有。”柳書元道:“莊支隊和邢隊都是自己人,怕啥。”

“靠……”白松道:“行吧,我一會兒還得把衣服洗洗,洗完再睡。”

“我也洗一下。”

……

之前脫下來的那件衣服,再不洗容易酸。

大半夜的洗衣服是一件很痛苦……

額……好像什麽時候洗衣服都挺痛苦的。

“所以我還是覺得窮人不容易,你看那個婦女,這麽大的雨,還出去給人做家政。這得……”白松說到這裏,突然看向了柳書元。

柳書元摸了摸臉,接著看了看鏡子:“咋了,我臉上有東西?”

“不是,你說,為什麽這麽大的雨,這女的非得今天出去做家政呢?我看她家也沒窮到那個樣子啊。”白松道。

“不是說那個女的最近新找了一家嗎,可能是新去,擔心丟工作吧,可憐人啊。”柳書元道。

“那你說這個惡劣天氣,那個主家非得讓婦女今天也過去?”白松再次懷疑道。

“什麽人不都有嗎?”

“問題是,我們現在也不知道,這個婦女到底是去幹嘛去了,她手機不知道被河水沖到了哪裏,根本也找不到,她兒子和丈夫只知道她最近找了個新的地方幹活,卻不知道她到底在哪裏……這事有蹊蹺。”白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