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2頁)

被稱作夏太醫的人給宋訾把了脈,把那些金針拔了下來,然後同宋明成道:“宋小郎君體內余毒已清,並無大礙,只是藥力尚未完全化開,而且之前同人廝殺也有些脫力,這段時間最好還是臥床休養一番。”

宋明成給宋訾喂了水,表情特別的慈愛,動作也非常溫柔:“慢點喝,別嗆著。”宋訾注意到自己在親爹瞳孔裏的倒影還是易容前的樣子,看來馬甲沒掉,他稍稍松了一口氣。

說到天子遇刺,宋訾總算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他動了動嘴唇,用無聲的唇語道:“爹,阿言呢?”

他帶了阿言出來,卻不見阿言,宋訾很擔心心上人的安危。

他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你放心,他好得很。你睡了足足兩天兩夜,陛下已經處理了叛軍,如無意外,今日就要啟程回京。”張口閉口就是阿言,真是氣死他了。

宋明成擡起手來,看上去重重的巴掌落下,只是在兒子的肩頭輕輕的拍了那麽一下,他好像有很多話想說,最後什麽都沒說:“你受罪了,好好休息。”

可能是因為中毒受傷的緣故,雖然宋訾覺得自己恢復了不少,回去的時候還是給他安排了一輛比較大的馬車,說來也是唏噓,他們本來沒有那麽多車輛,但是因為死了好幾千人,所以不少馬車又空了出來。

他回去的時候坐的這輛,比來的時候寬敞許多,可以直接躺下,裏面還做了減震裝置。

所以說宋訾最討厭戰爭和流血,但是他也知道,在這個時代,不能祈禱別人發善心,想要活得好,還是得自己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他閉了閉眼睛,讓自己不再想這種沉重的話題,也不知道審刑司的人在哪,淩夷肯定沒事,希望耿奇也不要有事。

宋訾躺了一會兒,又給自己翻了個身,其實傷的只是手,而且只有一道口子,看起來疤痕有點嚇人,但他是那種不留疤的體質,等過幾天脫落了,手背肯定又是幹幹凈凈的。

但是藥力沒有散去的後遺症就是身體有點麻麻的,四肢不如之前靈活,就在宋訾胡思亂想的時候,馬車動了,寬大的馬車裏鉆進另外一個人來,那是一張宋訾熟悉萬分的臉,他立馬驚喜的起身,握住了阿言冰冰涼涼的手:“阿言。”

後者卻用力抽開,美眸冷冰冰的看著他:“你說要保護我和孩子,結果就是這樣保護的,我明明就在你的身邊,你卻為了別人以身犯險?!還差點被毒死,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死了,我和孩子該怎麽辦?”

就算是情有可原,但是一想到情郎生死未蔔。而且還有這麽多事情欺瞞自己,司馬彥決心讓他吃個教訓。

“是我不對,但是情有可原,阿言你聽我解釋!”宋訾重新抓住了阿言的手,然後把人拉到自己懷中,像小孩子耍賴似的,“我不放開,我死也……”

他的嘴被人捂住,看起來還是很生氣的阿言用一種命令式的口吻道:“不許在我面前說那個字。”

“好。”宋訾貼著阿言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說,“因為他是我爹,我親爹,我總不能看著他死在我面前。”

“這事情說來話長,我的情況有些復雜,本來早就想和你說的,但是之前一直找不到機會,拖了這麽久,是我不好。”宋訾見阿言冷若冰霜的臉舒緩下來,他那顆晃晃悠悠的心也跟著落了下來。

宋訾本來是抓住阿言的手,用自己用手掌包住對方的手,見對方神色放緩,他便把手松開,輕輕地掰開阿言因為憤怒握緊的拳頭,插進對方修長手指間的縫隙中,同心上人十指交握:“當時有刺客,我真的很擔心阿言你會出事,要是你有什麽事,我一定後悔一輩子。”

他其實也擔心孩子,但是怕阿言聽了不高興,到底是沒敢在這個時候提。

宋訾同比自己更加年長的情人撒著嬌:“你醒來的時候不在我身邊,我好難過。”

阿言卻更惱:“你昏睡不醒我守著你的兩日,我更難過,守了你那麽久不見你醒,你爹守著你就醒了。”

“我錯了。”宋訾乖巧認錯,“下次不幹了,咱們不提這件事了好不好。”

馬車顛簸,他抱住心上人,湊上去親了親阿言抿得發白的唇,一個又一個纏綿入骨吻,傳遞著他心中澎湃又無法用言語表述的情緒,把那張唇色淡淡薄唇染上水潤紅艷的亮色。

現在是哄老婆比較重要的,爹什麽的,先拋一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