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宋訾小心翼翼的動作,把鐲子戴在阿言手上,大小正好合適,他心情激動的握住了這只手,清透的鐲子在月光下閃耀著熠熠的光彩。

這還是他第一次求婚,求婚成功,是個正常人都會激動。少年唇角抑制不住的大大的上揚,他第一時間想把阿言抱起來轉一圈,顧慮到對方腹中孩子,又忍住了,握著阿言的手,在手背上的位置親了一口:“真好看。”鐲子好看,人也好看。

看著他笑,司馬彥的眼睛也像今天的月牙一樣彎彎的,高高往上翹著,情郎身上純然澎湃的喜悅傳遞過來,讓他莫名也覺得好高興。他低頭看著這枚鐲子,覺得它仿佛是一把玉石做的鎖,把自己鎖在了小七身邊,他是不是也得去定制一把這樣的鎖,把小七鎖上。

皇帝正這樣想著,就聽宋訾喚他:“阿言。”

“嗯?”他擡起頭。

“我能不能親親你,我想親親你。”

這樣說著,一個非常溫柔的吻落了下來,像蜻蜓點水一樣,很快又分開。

什麽嘛,他都沒有回答,就親了,問這個問題又有什麽意義呢。天子勾住了情郎,不,應該說他的未婚夫君的脖子,艷色的薄唇用力地印了上去。

宋訾備的紅燭燃了一夜,這只春帶紫的翡翠鐲子因為多次撞擊到床板,只好臨時被取下來,放在了離床更遠的桌子上,畢竟今夜小院裏的床頭櫃,就像是在水波蕩漾的一葉小舟,晃晃悠悠,實在是不太安全。

“小七。”

次日一大早,是司馬彥先醒,他看著依舊枕在自己身邊的俊美容顏,又輕輕把人搖醒:“小七,鐲子呢?”

昨天晚上的情郎是極盡的熱情,卻也是極致的溫柔,讓天子如墜雲端,一整晚都是輕飄飄的,到現在還是做夢一般。要是每天都像是昨夜就好了,他睜開眼的時候,外面的天空才蒙蒙亮,啟明星高懸於空中,月亮還掛在天上,偶爾能夠聽到幾聲清脆婉轉的鳥鳴。

他醒來的時候,手腕上空蕩蕩,什麽都沒有,看了眼地上,昨日夜裏兩個人臨時換上的紅衣糾纏的堆在一起,怕一切只是夢,司馬彥才忍不住推醒了情郎。

問他為什麽不自己去,這麽重要的定情信物,當然是應該由小七親自為他戴上才像話。

“阿言,你讓我緩緩。”宋訾睜開眼睛起了身,他看了眼外面天色,其實差不多他平日比現在起得更早,但是昨夜過於興奮,他睡得比較晚。

男戴左,女帶右,玉鐲還有個說法,是左養心,右養顏,宋訾給阿言戴在了左手上,知道他這幾天新鮮,又道:“我還有一個玉牌,也是我娘給的,這是她的東西,不過到時候咱們成婚的時候打一對,用更好的料子。”

身上帶多了配飾,也不太方便,而且鐲子現在是正合適,到時候等阿言孕後期,長胖了,或者是手水腫了,鐲子可能就會卡住:“你戴著要是不習慣,我給你弄個盒子裝起來。”

像這種玉鐲,如果不戴在手上,就得用特殊的方式進行保養,他娘親平日裏不戴的那些鐲子,都定期有侍女用白茶油進行擦拭。

司馬彥滿意地看著自己帶上了鐲子的手,又道:“玉佛在哪?小七也給我戴上吧。”

宋訾撩起他墨色的長發,量了一下阿言的脖子,發現玉牌自帶的紅繩有點短,他把紅線繞了繞,玉牌掛在了阿言的右手上:“好了,先這麽戴著吧,等你換了衣服,我給你掛腰上。”

他其實特別不喜歡頸肩戴墜子,特別是進入了審刑司,有的時候可能會面臨打鬥,更加不可能在這種特別脆弱的部位戴首飾,不然別人直接拽住繩子一扯,就有被勒死得危險。

況且阿言是孕夫,在宋訾心裏,那就跟一尊精美絕倫的瓷器,一不小心就磕磕碰碰。萬一他不在身邊,阿言腳底一滑摔倒了,被玉牌勒死了怎麽辦。

他娘或者阿姊,身上可以戴琳瑯滿目的首飾,但是她們身邊,那是有大大小小幾十個仆婦隨時貼身伺候著。有個什麽意外,都會及時得到解決,他平時要上值,那些拿了錢辦事的宮人,又不可能隨時都跟在阿言身邊。

馬上要當爹的人。總是會忍不住胡思亂想,不怕一萬,就怕個萬一,萬一出事了。老天爺可不會再給他賠一個這麽溫柔的美人媳婦。

再說了,阿言以前脖子上也從來不帶什麽吊墜,突然多個硬邦邦的玉牌肯定會不習慣的:“戴在這裏就很好看了,我家阿言戴什麽都好看。”

司馬彥對著晨光的清輝,看看左手,看看右手,表情看起來十分滿意。他靠在新晉未婚夫溫熱的胸膛上,突然想起什麽來:“小七,你昨天是不是還給了我聘書?”

昨日情到濃時,就只顧著親熱,那麽重要的婚書都被他拋至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