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4頁)

見妻子和女兒看過來,宋明成小聲嚷嚷:“說不定就是他做的一個夢,又不都是真的,你姐現在這樣,我不是也沒讓她入宮嗎?”

宋菁卻忍不住攥住了袖子:“若是阿放真的像夢裏說的那樣,我想我會選擇入宮的。”

作為姐姐,她覺得自己有撐起這個家的責任感,要是弟弟不爭氣,她毫無疑問會選擇入宮,讓宋家能夠延續輝煌。如同親爹總是感嘆的那樣,她骨子裏其實極其要強,比起宋訾,她更像自己的爹,喜歡爭強好勝。

宋明成仿佛成了一家四口當中的罪人,忍不住在這種古怪的氣氛中為自己辯解:“我絕對沒有造反的想法,對天發誓行不行。”

“父親不一定是真想造反,或許是被逼的,也可能是被騙了,上錯了船,走錯了道。我相信,父親也不是要故意牽連咱們,他也是為了咱們這個家好。”

每年都有栽了的聰明人,每一次皇權的更替,都意味著清洗和流血,有高高在上的官員被處斬,被流放,也有曾經低微的人青雲直上,官員通達。當年攝政王何等威風得意,他甚至睡了先帝的皇後,年輕新帝的生母。一朝落敗,也成了水牢裏一條可以任由低賤獄卒痛打的落水狗。

宋明成能夠年紀輕輕混到左相的位置,是因為他比攝政王聰明,比攝政王能幹嗎?不見得如此,只是他剛好站在運道這一邊。

宋訾道:“我也有很多做的不對的地方,之前一直瞞著不說,到現在才來講。但是我當時年紀小,說了那麽多,好像也沒什麽用處所以一直沒說。”

他剛剛恢復上輩子記憶的時候,還是有一些恍恍惚惚,甚至跟這輩子的家人生出了一些心理上的隔閡。

受到時代的局限性,他這輩子的爹娘絕對不可能像現代那麽開明,宋訾上輩子的父母,是願意跟他平起平坐,如同朋友一樣和他相處的人。

宋明成不是一個壞父親,但是他有著權臣的職業病,威嚴、強勢,對待女兒還好,對待兒子非常嚴格,一點都不溫柔。

而且他剛恢復記憶的時候,也就只有八歲,八歲稚兒,就算是再聰明能幹,也會因為表面過於稚嫩被人糊弄。

宋訾剛開始積攢自己的家業的時候,就算他擁有上一世的記憶,有成年人的靈魂和思維模式。可是因為過分年輕的外表,行動起來要難很多。

畢竟他到了更遠的地方,很多事情為了不讓親爹發現,都不敢用左相府的名義,出門在外,還要專門找那種五大三粗的護衛鎮場子。

好在他也就是最初的時候稍微麻煩了一點,找到了能夠信得過的人選,後面絕遠程操控居多,年紀見長一些,自由度更高了,再利用化妝術和合適的衣服搭配,讓自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上十歲,對底下人的震懾度也就嗖的一下上去了。

這也是為什麽,雖然宋訾在事業上的鋪墊是很早的事情,但是他的小金庫飛速增長,還是等他滿了十四歲以後的事。

宋明成為官二十載,絕不敢打包票說自己從來沒有做過一件錯事,他捫心自問,倘若真有巨大的誘惑擺在前面,處在不同的場景裏,他會不會上當,會不會選擇錯。

“你這麽說,可是有什麽證據?”但不同於無條件信任宋訾的母女兩個,宋明成作為害家裏倒黴的“罪人”,還是想要掙紮一下。

“自己的兒子不相信,你還相信誰。”明安郡主瞪了丈夫一眼,“孩子當年發燒,差點死掉是假的呢,當年那麽聰明大膽的孩子,一上考場暈倒是為了什麽?”

宋訾這一次倒是打斷了親娘的控訴:“娘,爹怕我胡說八道也正常,夢裏很多的事情,我記得其實也不是特別清楚,所以當初醒過來之後,就拿了一本本子,把能夠記的東西都記了下來,您和爹,還有阿姊,都跟我過來一趟吧。”

他進了自己的小院,然後從當初打的密室當中,拖出來一個沉重的大箱子,又從裏面的小木箱拿出一本泛著黃的本子。

“爹精通書畫鑒賞,應該能看得出來本子的新舊。”

宋訾把那本本子遞給了父親,故事基本是女主十幾歲才開始的,描述的還都是她家裏的事情,所有關於外部的信息,都是女主十一二歲才開始,也就是這幾年的事。

人禍是可以改變的,但是天災不能,他當時怕自己時間久了忘記,覺得重要的全部內容都記在了本子上,驗證和改變了的內容,在後面都添上了詳細的記錄。

當然還有很多的事情他是不方便寫在本子上的,比如說他上一輩子的記憶,那是屬於他私人的隱秘,宋訾不想把它們作為談資,分享給任何人。還有就是男女主書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會願意接受自己其實是書裏的角色,也不能簡單地用書裏面的東西片面的東西來看一個人。書只是女主的視角,不代表全部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