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頁)

石芷眉眼不由放松幾分,顫抖的聲音也鎮定下來:“臣看脈象的結果是如此,興許是臣才疏學淺,老糊塗了,看差了脈象,造成陛下這奇異脈象的,可能是什麽罕見的蠱毒。”

石芷在太醫院日子過得還算滋潤,是因為他鉆研的是女子之道,得宮裏的妃嬪看重。蠱毒是他的薄弱項,他說自己不行說得格外理直氣壯。太醫院上百人呢,總不能要求一個醫正做到樣樣精通吧。

他非常機智的拉了自己的同僚下水:“夏春夏太醫是嶺南出身,對解蠱一道很有研究,陛下龍體貴重,臣一家之言不一定就是正確的。”

沒錯,自己怎麽就差點忘了,這世界上還有奇奇怪怪的蠱毒,男人是不可能懷孕的,更別說皇帝這種“潔身自好”的男人。雖說他看陛下面若桃花,體內陰陽之氣調和,真的是太像懷孕了。

石芷是心態放輕松了,司馬彥卻並沒有他這麽樂觀。

“馮吉!”

“奴才在。”屏風後面探出馮吉那張笑容可掬的臉。

司馬彥眸色沉沉:“移步翠霞宮,把所有太醫院的人都叫來,為……”

說到這裏的時候,皇帝卡了一下殼,他根本就不記後宮那些女人的樣子和名分。

馮吉一聽就知道天子著是忘了翠霞宮住著誰了,貼心提醒:“是李太妃,李太妃是明月公主的生母,和她一起同住的,還有哭嬪,是李司馬大人的大女兒,本來她的封號是熹妃,您嫌她整日裏哭喪著臉不吉利,就降了三等,變成哭嬪了。”

哭嬪是李太妃的侄女,雖然頂著哭嬪的名聲不好聽,可比起和她一同入宮的妃嬪,兩姑侄待在一起,日子不算太難過。

在馮吉看來,這些嬌弱美麗的宮妃能有這待遇,還是天子仁善。畢竟她們當中相當一部分人,家中父兄站到了攝政王的隊伍,輕則流放千裏,終身服役,重則以謀逆罪論處,滿門抄斬,哭嬪這樣的,好歹保住了一條命,日子過得也清靜。

陛下剛登基的時候,攝政王連通黨羽送了不少女子入宮,可如今偌大深宮之中,上了皇室玉牒的女子也就二十來個,其中一大把還是先皇留下來的妃嬪,當初攝政王安排進來的那一批,還頂著宮妃名號的,只剩小貓兩三只。

司馬彥當初嫌棄這些妃子麻煩,便直接打發她們去陪宮裏那些長伴青燈古佛的太妃。這待遇相對其他人來說,已經相當不錯了!

要知道當初送來的釘子和眼線,早就拔出絕大部分,還活在世上的,基本上都尋了錯處,送進浣衣局這種地方,日夜勞作。

早年國庫空虛,晉國青壯死傷不少,皇帝不養閑人,遣散了不少到了年紀的宮人,讓她們自行婚配。這幾年大晉修養生息,國庫充盈不少,司馬彥也不想給自己的後宮多花一分錢。反正太妃手裏有積蓄,少幾個這樣需要人伺候的主子,他能少養數百宮人。

對,是哭嬪,司馬彥道:“轉駕去翠霞宮,讓太醫為哭嬪看診。”

說是為哭嬪看診,但半個時辰之後,哭嬪和李太妃都被丟在小佛堂裏瑟瑟發抖。

經歷了這麽多的磋磨,哭嬪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心高氣傲,懷著對攝政王的仰慕之心嫁給皇帝,卻根本看不上皇帝的哭嬪了。

經過了生活的毒打,哭嬪長大了,懂事了!不過時隔多年,再一次見到皇帝,她也根本沒想過要獻媚,只是萬萬沒想到,皇帝壓根沒有和她說話的打算,直接讓身邊的侍衛把她們抓起來,關進了小佛堂裏。

“姑母,暴……包庇人的事情我沒做過啊!陛下不會是要算舊賬吧,咱們安安分分的,什麽都沒做啊。”

忘了隔墻有耳,她差點就說出暴君這個詞了,不是她瞧不上皇帝,當今皇帝真的是有病。像她爹,後院裏那些楚楚動人的小妾使手段,她爹難道不知道嗎,他們心知肚明,只是不影響到自己,就大大方方受用美人的小意溫柔罷了。

皇帝油鹽不進,什麽手段都不吃!哭嬪還記得,早年攝政王在的時候,有宮妃花了不少銀兩,買通了攝政王身邊的宮人,穿得仙氣飄飄的,在花叢中撲蝴蝶,試圖制造一個美麗的邂逅。

這暴君倒好,直接來一句,窺伺帝蹤,二十大板伺候,人沒了半條命,直接打成洗腳婢,細嫩的手,沒幾天就和那些三大五粗的兇婆子一樣糙了。還有人,試圖給暴君下藥,誰知道暴君是個藥毒不侵的體質,喝了一口就打翻了湯藥,試圖爬床的宮妃上一秒還在搔首弄姿,下一秒就哭爹喊娘,屍首分離。

雖說後來她知道,這主要是天子和攝政王鬥法,她們這些人,無非就是皇權漩渦中的一只小螞蟻,可天子翻臉無情,極其狠辣的手段還是深深的刻進了哭嬪心中,天下最毒男人心,比起狠辣無情,沒人比得過高高在上腦子還有病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