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一回頭,就對上作亂者那張艷光四射的臉:烏發雪膚、唇紅齒白,完美的五官和臉型進行了堪稱神作的排列組合。

青年眼睛大而清澈,明明是上挑的狐狸眼,但因為眼睫毛濃密,弧線圓潤,中和了眼部的攻擊性,多了幾分懵懂無辜。仿佛誤入人間的狐妖,懵懂嫵媚,美而不自知,把純欲這個詞詮釋到了極致。

不僅是臉蛋好看,身段也是絕佳。阿言很瘦,甚至可以說的上單薄,明明個子挺高,可骨架偏細,穿著那種空蕩寬大的衣服,四肢更是顯得伶仃,就好像是一根纖細的翠竹,特別是腰肢,比姑娘家還細。

宋訾當初覺得他是因為在冷宮無人照顧,所以才過分瘦弱,這大半年來,他從外部偷偷給帶了不少養身體的東西投喂,但是也沒能把阿言養出多少肉來。

阿言仰著臉看他,烏黑的發絲被雨水打濕,看上去有一種淩亂之美,他那雙清淩淩的狐狸眼也跟著蒙上了一層霧氣,像是一條柔弱無骨的美人蛇一般貼在宋訾身上:“小七,我想你了。”

天底下哪個男人能夠抵抗得了這種熱情的美人,宋訾情不自禁低下頭來,和“狐妖”交換了一個纏綿滾燙的吻。等到兩個人氣喘籲籲的分開,那只抓住腰帶的手卻被宋訾牢牢捉住。

前者清純無辜的眼裏掠過戾色,語氣纏綿哀怨:“可是小七在外頭有了新歡,對我沒興趣了?”

大美人眸光瀲灩,哪裏像是在抱怨,倒像是在發嗔。宋訾不由呼吸滾燙,將心上人摟緊,立正的小旗向強大的對手表明自己的忠心。大美人風情萬種,他早就舉旗投降,完全是憑借強大意志力壓制住本能,少年清朗的嗓音暗啞低沉:“雨水太臟,進去裏面。”

他單手把松松垮垮的腰帶一系,直接攔腰把人抱了起來,這根寬帶的腰帶到底還是被丟在了地上,連帶著衣物一起散落在矮床上。

下雨後的涼風穿堂入了冷清的宮殿,屋內的宋訾卻因為長達一個時辰的俯臥撐運動在冷風中出了一身的汗。

確定自己對男人的吸引力仍舊十足之後,一臉餮足的司馬彥靠在宋訾懷中,任由對方細致的替他清理,他懶洋洋的躺著,四肢像棉布娃娃一樣綿軟無力,偶爾拿被撕碎的帕子擦拭一下情郎下頜滑落下來的汗。

少年臉上薄如蟬翼的特制面具早就被丟在一旁,露出那張眉目清俊的臉。和偏瘦的阿言不一樣,宋訾因為十分年輕,臉頰上還帶著些許沒有完全褪去的嬰兒肥,看著就朝氣蓬勃。這個年紀的少年郎怎麽看都清爽陽光,某方面的體力也格外驚人。

司馬彥極其畏冷,即便是在六月天依舊手腳冰涼,冬日裏的時候,他愛極少年人滾燙火熱的軀殼,天氣漸漸轉弱之後,後者的吸引力比起寒冷冬日小上許多,可他們幾日未曾見面,自是小別勝新婚。

宋訾替腰軟的阿言擦了擦身子,自己則直接在天井處兜頭澆了幾桶水,不然渾身黏膩,身上也不舒服。冒著涼氣的井水順著少年人精瘦的腰身滑落下來,看得門檻上的青年眼神越發幽深,若不是他腰肢酸軟,實在無力,他恨不得情郎死在他身上。

宋訾體態修長,背部幾道抓痕若隱若現,野獸有圈地盤的習性,這些痕跡就是司馬彥打下來的標記。他方才檢查過,年輕的情郎身上沒有並沒有其他人留下來的痕跡,衣物上的味道也和往常一致。

宋訾沖完涼,又往小院子裏的水缸打了幾桶水,方便阿言平日取用。他一個人分成兩半用,不僅要讀書寫字,手還常年握劍。雖然說君子學六藝,城中出息的公子哥基本上都是文武雙全,可文人的手大多數還是細皮嫩肉的。

面部可以用面具易容,手部卻不可能每次都做除繭處理,為了不讓心思縝密的親爹看出異常,除了看書之外,宋訾就給自己鼓搗了一個做木工的愛好。這個年代手工匠人地位低賤,那些小木工活都被看作是奇淫巧技,是些玩物喪志的玩意,正好很貼合他的廢物身份。

得益於學的木匠活,宋訾一個人就把破破爛爛的小院子修補的像模像樣,木門看著不起眼,但是後面還重新設計了一個機關鎖。冷宮裏面沒有人伺候,要是不想想辦法,那就是自生自滅。

阿言居住的這個小院子雖然破了些,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水井、廚房,這些東西都有。它們曾經是破破爛爛,布滿灰塵的樣子,被宋訾修好之後,平日裏打理得幹幹凈凈,很是像樣。

院子裏方方正正的一小塊菜地也是他開墾的,各種各樣蔬菜的種子,還是他從外面帶進來的,也沒弄什麽肥料,就平常澆澆水。

阿言是個富有情趣的人,還在院子裏種了一些漂漂亮亮的花花草草,花期很長,基本上每一天都會開紅的黃的紫的花,姹紫嫣紅,富有詩意。淒淒楚楚的冷宮外面看著破爛,小院子裏面卻打理的妥妥當當,看著像是個溫馨的小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