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想要的,我都有了”)(第2/3頁)

柳乘舟不吭聲,被人壓著跪在地上也只是流淚。

柳遲硯見長陽侯世子還要逼著柳乘舟承擔所有錯處,平靜地打斷道:“夠了,你來我們家鬧什麽?”

長陽侯世子聽見柳遲硯的聲音,立刻上前和柳遲硯說起柳乘舟的身世,說是有人告發柳乘舟其實是他奶娘的兒子,和柳家毫無關系!

這個柳乘舟,就是個騙子!

他只是個下人的兒子!

柳遲硯道:“那又什麽樣?”他冷淡地看著長陽侯世子,“他是柳家的庶子還是柳家的養子,對我來說都沒什麽區別。”

對於“自己”來說,柳父背叛了懷孕的妻子是事實,長陽侯世子幫著庶弟打壓“自己”也是事實,不會因為柳乘舟的身世存疑就有什麽不同。

既然柳乘舟姓了這麽多年的柳,吃著柳家的飯長大,名字也早就寫入族譜,那他頂多也只是從庶子變成養子而已,仍舊算是柳家人。

柳乘舟聽了柳遲硯的話,原本黯淡的雙眼頓時又燃起了光芒。他掙脫壓住他的侍衛,膝行至柳遲硯腳邊仰視著自己從小仰望的兄長,小心翼翼地喊:“……哥哥?”

柳遲硯垂眸看了庶弟眼底由衷的崇敬,沒拒絕他的稱呼。他厭煩地對長陽侯世子說道:“沒事的話,你就回去吧,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你不必管,也別往外宣揚。”

長陽侯世子看了看巴巴跪到柳遲硯腳邊的柳乘舟,又看了看臉色淡淡的柳遲硯,頓時生氣極了:“他就是個騙子!你為什麽寧願要個騙子當弟弟,也不願意原諒我!”

柳遲硯微微挑眉,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你做了什麽要我原諒的事嗎?”接著他又問,“如果有的話,你又做了什麽能讓我原諒你的事?”

長陽侯世子一下子啞了。

柳遲硯沒再多留,轉身離開柳乘舟的院子。不想才剛走出院門,就看到柳父站在那兒,一副欲言又止、痛苦不堪的模樣。

人到得倒是挺齊。

柳遲硯沒覺得多快意,他只覺得荒唐得很。這個庶弟是假的,這個書中世界發生過的一切便顯得更加荒唐,所有讓“自己”變得陰郁又孤僻的過往不過都是起源於一個漏洞百出的謊言。

那不是更可笑了嗎?

說到底還是因為當時“自己”心裏還存著幾分期望。

寄望於別人本就是最愚笨的想法。

本來就只是生活裏的一點小調劑。

得之則喜,失之不憂。

柳遲硯沒管柳府上下的熱鬧,獨自對著窗外的夜雪讀書到明月高懸。他收了書,正要解衣歇下,又看到幽王翻墻越院而來。

“殿下。”柳遲硯仰頭喊。

幽王一語不發地把他攬入懷中。

“怎麽了?”柳遲硯有些疑惑。

“你要留著你那庶弟?”幽王悶悶地問。

柳遲硯垂下眼睫。

果然,長陽侯世子不會無緣無故發現庶弟的身世,肯定是幽王查到了,故意派人捅到長陽侯世子面前。這樣一來,庶弟在家裏待不下去了,長陽侯世子說不準也沒臉再上門。

這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柳遲硯道:“養到這麽大不容易,不是親生的也無妨。”反正又不是記在他名下,他那便宜父親不舒坦就自己憋著好了。

幽王是真的郁悶了,偏他又不能和柳遲硯講那家夥後來偷屍的事,要不然柳遲硯豈不是什麽都知道了?他記得柳遲硯當時只看到下令千刀萬剮那一段便把話本擱下了,想來是不知道那小子在肖想他的!

幽王可不願意幫柳乘舟提起他後來做的那些事。

那都沒發生,根本不算數。

柳遲硯察覺了幽王的憋悶,沒多說什麽,只轉頭親了親幽王微微垂下的唇角算是安撫。

幽王想要親回去,想了想卻忍住了,靜靜抱了柳遲硯一會便又趁著夜色離去。

柳遲硯看著緊閉的窗戶許久,脫下外袍躺到床上,很快便進入夢鄉。

臨近年關,太子正式搬入東宮、臨朝聽政。大夥還沒來得及去東宮拜見新太子,就聽到宮中傳來個噩耗:二皇子把皇帝陛下殺了!

二皇子得知前太子差點被取血至死,害怕自己步了前太子後塵,索性先下手為強來了個弑父兼弑君!

國師連夜出逃、不知所蹤,他這些年慫恿皇帝陛下做的惡事也被挖了出來。原來此人竟是前朝余孽的後代,潛入皇帝陛下身邊就是復仇,竟是引得皇室父子相殘!

文武百官一時半會沒能消化這麽多消息。他們隱隱感覺先皇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聖明,卻不知先皇為求長生竟已走火入魔!

沒錯,那已經是先皇了。

幽王已經被立為太子,又手握重兵,既然先皇已逝,自然由他繼位登基。剩下那些皇子沒哪個敢和他爭的!

新皇登基依然很低調,沒怎麽鋪張浪費。從先皇出事到新皇登基,一通流程走下來都還沒過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