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子領口敞開了”)

每個人生來就戴著枷鎖,有的人能輕松掙開,有的人一輩子都掙不開。

柳遲硯父母是為利益結合,他作為他們的長子生來便被許多人寄予厚望。

他必須支撐起柳家的未來,也必須維持好母親娘家清直剛正的清名。

他生來就該站在年少的新皇那一邊,一開始便不該與攝政王有半點牽扯。

他從來都不像好友那樣,覺得誰好便選誰。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

所以他與攝政王相交本就是錯的。只是沒想到這錯誤的相識相知,沒有害死他和整個柳家,反倒是害死了攝政王。

是他該受的。

是他該受的。

這兒沒有什麽需要他來支撐的家族,也沒有什麽需要他堅定不移當個保皇派的舅家。

他受了這折辱又何妨,受了這疼又何妨,他帶著這痛與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活下去,便不必費盡心思說服自己忘記那個人,也不必時時刻刻裝作渾不在意。

他大可以隨著自己的心意挑一位明君來追隨,去實現他們當初一路同行所構想的那個盛世。

他本就不該忘的。

柳遲硯視線有些模糊,只見是張朦朦朧朧的臉。他想把那張臉看得更清楚些,眼淚卻掉得更兇。

柳遲硯忽地伸手環住幽王的頸項,整個人偎在幽王懷裏,主動吻上幽王的唇,汲取著幽王身上那叫他萬般熟悉的氣息,仿佛那是他賴以生存的救命良藥。

幽王見柳遲硯這樣主動,很是意外他的識趣,心中卻非常滿意。

他就知道,這家夥本就虛偽、虛榮、愛撒謊,怎麽會放棄攀附他的好機會。

要是柳遲硯一直這麽乖,他也不是不能給點好處的,畢竟床榻上還是要柳遲硯配合著多來些花樣才更得趣。

既是柳遲硯自己送到嘴邊來了,幽王斷沒有不吃的道理,自是又狠狠折騰了柳遲硯一通,叫柳遲硯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幽王本想叫人把柳遲硯帶去清理清理,瞧見柳遲硯那承歡過後艷色過人的模樣又改了主意,親自抱著柳遲硯去洗幹凈身上的穢物。

只是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卻是洗不去的。

也不知柳家怎麽養出來這麽個嬌貴人,柳遲硯身上只那麽輕輕一掐就會留痕。

倘若下手再重些,沒個三五天怕是消不掉。

幽王瞧著不覺憐惜,倒覺這痕跡和柳遲硯頗為般配,他見柳遲硯已乏力地沉沉睡去,俯身在柳遲硯頸邊咬出一片曖昧紅痕。

夏衫本就單薄,只要衣襟微微敞開,這紅痕便會被所有人看見。

若是有人問起了,柳遲硯會不會臊得滿面通紅?

光是想到那光景,幽王便覺十分愉悅。

他本就沒什麽好名聲,養個孌寵在身邊算不得什麽,根本不怕讓別人知曉自己對柳遲硯做的事。

最好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柳遲硯是他的人。

至於到那時候柳遲硯該如何自處,那就不在他考慮之內了。

幽王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玩著柳遲硯纖細的腰,不其然地想到那個被柳遲硯勾得把命都丟掉的惡靈。

越想越覺得絕不能沾情愛這種淬毒的東西。

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想要便要,膩了便扔,何須被他左右?

第二日柳遲硯早早醒來,身上的疼痛已經減輕了許多。

他察覺自己還偎在幽王懷中,睜開眼小心地仰頭看去,一下子瞧見了那張理應早已深埋泥下的臉龐。

回憶起昨天夜裏的荒唐,柳遲硯頓了頓,定定地望著熟睡的男人許久。

就在他準備挪開視線起身下床時,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腰。

幽王饒有興致地把柳遲硯帶回懷中,擡手挑起柳遲硯的下頜,盡情欣賞著他眼底來不及掩去的慌亂。

“昨晚賞了你這麽多次,你還沒滿足嗎?真是了不起,想來南風館裏最浪的倌兒都比不過你。”幽王毫不留情地拿他和娼兒比較。

柳遲硯垂下眼睫,沒把心中的難堪表現在臉上。他已知曉幽王是什麽樣的人,也知曉幽王僅把他當成玩物對待,但他並不打算改變什麽。

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幽王看中了他的色相,他看中了幽王的臉。他不能只把好處討了,卻連幽王幾句嘲弄都受不住。

柳遲硯抓住幽王在自己腰間隨意摸索的手,仰頭親昵地親了幽王唇角一口,軟聲懇求:“殿下先饒了我這一回,我夜裏再過來伺候殿下。”

幽王昨夜已經盡了興,聽柳遲硯軟語相求便也沒有為難他。

他放開了柳遲硯,又覺得不能叫柳遲硯覺得自己被他迷住了,於是倚在枕上邊欣賞著柳遲硯穿衣邊敲打道:“本王不派人去召你,你就別過來了。”

柳遲硯求之不得,背對著幽王乖乖應了一聲“好”。

幽王見柳遲硯穿戴整齊,竟是仔仔細細地把頸邊的紅痕給遮嚴了,頗遺憾沒有咬得更明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