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吃菜是不可能吃菜的。(第2/2頁)

令狐雪邊點頭,邊緊張地啃手指頭。

陶夭夭說,只要菜裏有有秋葵,羊肉、鹿筋和海參就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之前陪師姐進宮,她沒事就溜進禦膳房,在房梁上看禦廚做菜,躲著準備偷吃東西。

狐狸的鼻子味覺靈得不得了,一道菜哪怕只吃一次,也記得清清楚楚。

幾道菜而已,還難不倒她。

就是剛才研究火房裏的灶台,花了點力氣。

席雲岫問:“你不是失憶了嗎?”

令狐雪支支吾吾,眼神左閃右閃。

席雲岫只道是失憶前留下的零碎肌肉記憶,又開口問:“這湯裏的香料是什麽?”

這湯,他也只小時候喝過一次。

令狐雪小聲說:“是後院裏黃連木的樹脂。”

狐狸鼻子太靈了,找什麽一找一個準。

席雲岫摩挲著手指,若有所思:老家的飯館的背後,確實有一棵黃連木。

倒吸一口氣,他開口竟有些小心翼翼:“這些菜的做法能教給我的廚師嗎?我找人來學。”

令狐雪不假思索,一口答應:“好啊!”

席雲岫趁熱打鐵:“你開個價。”

令狐雪長睫下的眼睛彌漫著困惑:“什麽?”

席雲岫說:“一道菜多少錢?我給你。”

令狐雪沒聽明白:“你是我老公,為什麽要給我錢?”

道侶寵著還來不及呢。

花錢?怎麽能讓道侶花錢!

席雲岫盯著她剔透的眸子,半天也沒看出來是真情假意。

他做生意雖然大膽,但也不是全靠沖動。

事先他就做足了功夫,在京市的富豪人家裏,帶起古法菜養生的風潮。

養生倒是次要,直白點就是宣傳體驗當皇帝的感覺。

這樣的一道菜的秘方,給識貨的人看,少說也得五六位數起。

白給?圖什麽?

他半眯著眼睛看她,臉上帶點罕見地稀奇,興味十足。

雖然無奸不商,但他也不能誆騙她。

先救個急,到時候等她恢復記憶,再按市價把錢給她。

不過,她當然不能一直住在這兒,席雲岫心想。

“老公,”令狐雪軟綿綿靠了上來,“能不能讓在家裏教啊,我怕換個地方就不記得了。”

她怕換個地方不會用灶台,露餡。

好像頭部被撞過的人,是有這麽一種說法?

席雲岫不確定了。

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想冒險,最終冷臉道——

“好,就在家裏。”

-

一頓飯二人吃得很和諧。

席雲岫還少見地添了一碗飯。

小狐狸得逞地勾起唇角,彎彎眼睛。

捧著碗,大口吃肉,吃得很香。

蔬菜都被她敏捷地躲過。

席雲岫職業病犯了:“不準挑食。”

吃菜?讓狐狸吃菜是不可能吃菜的!

“老公——”令狐雪水潤的唇輕輕嘟起來,“能不能以後再吃菜?”

少女的小奶音像羽毛在他耳朵裏掃了一圈,又酥又癢,席雲岫面色不改:“為什麽?”

令狐雪舉起兩條細胳膊:“做菜,好累。”

是夠累的,這幾個大菜,連男廚師都要好一陣功夫。

席雲岫兩筷子把她面前的秋葵夾走,“吃吧。”

令狐雪再次得逞,“老公最好了。”

這一聲“老公”聽得席雲岫唇角略微上揚,又被他嚴正地扯了下來。

當初因為怕在奶奶那兒露餡沒有更正她,現在他竟然不知不覺適應良好。

看她吃得差不多了,席雲岫把袖子折了兩下利落地翻到手肘,準備收拾碗碟。

令狐雪連忙制止:“老公,我來吧。”

師姐說,人間的女子都要侍奉夫君,三從四德才可以。

絕情谷的女修,三從四德是不可能三從四德的。

但是——

為哄男修開心,一切皆有可能,一切勇於嘗試。

這,就是一個光榮的絕情谷女修的職業操守。

席雲岫看她嘴上積極,眼神真摯,屁股卻死死黏在桌子上不動彈——

挑起一邊眉毛,“玩兒去吧。”

啊這,那就只能恭敬不如從命。

令狐雪立刻零掙紮,滑下餐桌,跑向客廳沙發,仿佛生怕席雲岫改變主意。

席雲岫轉過身,看破不說破,輕笑著搖了兩下頭。

他倒不是刻意寵著人。

只是他不明白幹嘛要女人幹活。

家裏的活兒能有多少?

又不帶兵又不打仗的,隨手就做了的事,算得了什麽。

更何況,她已經做了飯。

他麻利地收拾碗筷,快速重疊成穩當的小山,一手端著往廚房走。

從小家境不好,在父親的餐館幹這些事長大的,早就得心應手,不算什麽事兒。

但他一進廚房,幾乎是立刻,一陣怒吼從廚房裏傳來:“令狐雪,給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