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化外刀(九)(第2/3頁)

他神識徑直追了過去,很快在琴身中捕捉到了一縷金光——破法鐲!

頭天夜裏,奚平和林熾一起遍尋不到的破法鐲,竟神不知鬼不覺地躲進了太歲琴裏。

破法鐲似乎也沒想躲他,不等他動手捉,便裹著金光朝他飛了過來,一頭撞在奚平神識上。

緊接著,奚平眼前驟然開闊,神識被拉進了一處秘境。

那裏周遭一切景致都是模模糊糊的,隨著他神識進入,虛景凝實起來,一亭一閣都幻化成了永寧侯府後花園的樣子。

破法鐲裏……有個花園?

曲徑所通處,有濃郁的靈氣湧出來,奚平循著靈氣過去,看了一眼就目瞪口呆。

只見花園深處一個垂釣的小亭中堆滿了靈石,從白靈到雜質碧章一應俱全,中間還有個半透明的大缸,滾著半缸不知誰身上抽的真元靈氣,正緩緩往外析靈石!

奚平:“……”

這是什麽反應他“日所思夜所夢”的幻境?不過怎麽還有零有整的……為了增加真實感?

就在他找不著北的時候,耳邊響起支修有點擔心的聲音:“士庸!”

“哎,師父,”奚平盯著靈石,夢遊似的隨口回了一句,“你快過來打我一巴掌。”

他話音剛落,便聽支修“咦”了一聲,緊接著,一個面容模糊、只能看出大概人形的白影落在了奚平身邊。

奚平一眼認出那是他師父——飛瓊峰狂風大雪中,他漫山遍野地尋找過這個身影無數次,老遠看個輪廓就認不錯。

可……師父不是只有一縷神識掛在照庭碎片裏嗎?

不等他回過神來,那模糊的人影落下後二話沒說,先不客氣地在他後腦勺上摑了一巴掌。

奚平:“哎喲!”

這地方奇了,神識挨打跟肉體挨打感覺一樣。

支修沒那麽大精神頭,本來已經在飛瓊峰入定,沒一會兒卻突然驚醒——他感覺不到奚平神識了。

“這是破法鐲裏?”支修轉瞬之間,將破法鐲裏的花園探查了個遍。

他是半步蟬蛻,照庭碎片又懸在奚平靈台上,按理說,除了封魔印那種級別的,沒有什麽能阻隔他。這裏給他一種不在三界內、五行中的感覺,勾連著哪裏,支修一時看不清,破法鐲似乎能隔絕一切窺探——除非奚平願意放進來。

說話間,小花園緩緩變形,花木上掛起冰雪,中間存靈石的小亭也變成了飛瓊峰茅屋的樣子。

支修一頓。

奚平也立刻意識到了什麽,凝神凈念。景致的變化停了下來,隨後,飛瓊峰與侯府花園的“雜交體”再一次變形,成了一座足能以假亂真的蛇王仙宮。

“我好像可以隨意改換此地陳設……”奚平低聲道,“奇怪,不管怎麽改,這堆靈石怎麽不跟著變?”

“這些靈石應該是實物。”支修皺起眉,掐指回憶片刻,說道,“這應該就是陶縣那些修士們遺失的靈石,都折合成白靈,差不多有二三百兩。”

奚平:“……師父您怎麽知道?”

“方才在你靈台上聽了一耳朵,大致能估算出來。”

“這也能……這怎麽算的?”奚平震驚道,“師父,您以前不是當大將軍的嗎?怎麽比崔記的大掌櫃還會算賬?”

“打仗就是算賬,”支修擺擺手,“不然你以為領兵靠什麽?橫刀立馬,千軍中飛身取敵將首級?”

“等等,”奚平說道,“等等師父,您是說,昨天晚上我在外面彈琴,這破鐲子藏在琴身裏……背地裏替我收了聽曲錢?還強買強賣?”

師徒兩人面面相覷,支將軍似乎也在疑惑,為何自己一個劍修能教出這麽“有出息”的弟子,遂幹巴巴地說道:“看來你這一技之長確實能謀生,為師很是欣慰。”

奚平頓時怒了,拍案而起:“這破鐲子把爺當什麽了?唱小曲賣藝的嗎?”

支修一愣,沒料到他還在乎這個,要臉似的。

就見奚平轉身便往外走:“彈半宿兩個時辰,賺白靈三百兩,那十萬兩白靈豈不是六百多個時辰就彈出來了!破鐲子不早說,早說我連彈倆月,十萬兩不就有了?現在就剩十來天了,凈耽誤事……我賣笑還能再加錢嗎?”

換上彩裙跳舞也行,只要看官老爺們不怕觀賞完折壽。

支修:“……”

支將軍一擡手揪住窮瘋了的徒弟:“陶縣所有修士加起來也沒有一萬兩白靈,你再把人都薅光嚇跑了!回來。”

奚平急道:“誰不想細水長流養肥了宰啊,那不是聚靈陣不等人嗎!”

支修:“你弄明白這破法鐲抽靈石的規矩了嗎?坐下。”

奚平被師尊逮回來按在熠熠生輝的靈石堆裏,冷靜了片刻,說道:“破法鐲好像只從每個人身上抽了一成靈石——而且只抽了修士的,陶縣中不少凡人家裏也有靈石,沒聽誰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