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鋒芒(第2/3頁)

白倦秋覺得逞一時之快毫無意義,只會浪費他的精力。

魏獨舟卻沒有那麽沉得住氣,他跟白倦秋認識那麽多年,最清楚白家是如何想方設法地糟踐這個侄子。

所以當盛景與鋒寒的合作塵埃落定,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露出獠牙。

魏獨舟恨不得立刻沖到白家,為白倦秋出氣。

尤其是白廣海,更應該親眼看看,白倦秋今時今日的成就。

正好白倦秋這些日子忙著和鋒寒進行最後的磋商,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便都由魏獨舟在辦。

於是魏獨舟便借機委托鋒寒的工作人員,給白廣海發了一張請帖。

鋒寒的人不明原因,還以為是盛景的貴客,就客客氣氣地聯系了白廣海。

所以魏獨舟前面才說白廣海能來宴會,是沾了白倦秋的光。

白倦秋對此並不知情,不過也知道魏獨舟是為他打抱不平,索性只是無傷大雅的小事,便只輕嗤一聲:“沒必要。”

魏獨舟撇撇嘴,不敢再說話。

白倦秋說罷便要走開,看都沒看旁邊一眼,仿佛那只是不值一提的路人。

白廣海卻不甘心,下意識地喊出聲:“等一下——”

他的臉上已經成了灰白的顏色,直到這一刻,仍然難以置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白倦秋竟然才是盛景背後真正的老板!

這意味著,這家公司不只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發展壯大起來,白倦秋更是從頭到尾將他耍了個徹底!

他這個侄子,根本不是什麽一無是處的廢物,而是一個深謀遠慮的野心家。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大學?畢業後?

……還是更早的時候?

那時候他才多大,竟然就有了這樣深沉的心思?

一想到這一點,白廣海只覺得遍體生寒。

他這麽多年把這個侄子養在身邊,自以為拿捏著他的一切,卻不想,這根本是一只善於偽裝的猛獸,一直在暗處磨著他的利齒。

只等找到機會,便是致命一擊。

更為可怕的是,白倦秋能隱忍這麽多年,那他是不是,也知道更多的事情?

白廣海幾乎不敢細想,失措中不慎打翻了酒杯,整個人瞬間僵住。

他原本惶恐不安,生怕與白倦秋對視,但真的被徹底無視,心裏又陡然生出了怒火。

白倦秋怎麽敢!

白倦秋面無表情地回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還有什麽事嗎?”

“你、你你……”白廣海咬緊牙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穩,“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白倦秋神色漠然:“比起你還是差點。”

白廣海心中仍有一絲僥幸:“我把你養到這麽大,對你也算不薄,你何必這樣瞞著我……”

“伯父。”白倦秋打斷他,聲音帶了幾分嘲諷,“我當時只是年紀小,不是傻子。”

他不想在這裏與白廣海對峙,但對方敢主動提起,他也不會客氣。

白倦秋一步步走到白廣海面前,與在任星流面前時的垂首帶笑不同,此時的他挺直著背脊,單手插在褲兜裏,下巴微微仰起,居高臨下地看著白廣海。

他身材高大,站直了以後,足足比白廣海高了大半個頭。

過去的大部分時候,他們見面的時候,白廣海都是坐在椅子上,用上位者的姿態審視他。

直到此時,白廣海才猛然發現,這個初來白家時,還只到他肩膀的小孩,不知何時,竟然已經高出他這麽多。

只是這樣隨意地站在他的面前,便足以給他形成強大的壓迫感。

白倦秋眼眸垂下,連輕蔑都不屑展示,但眼底的冷意,卻讓白廣海不受控制地感到膽寒。

“伯父,你我都很清楚,是我父母的遺產,養大了白家,而不是你養大了我。”

他的聲音不大,對白廣海來說,卻猶如驚雷。

白廣海渾身一僵,神色一片驚愕。

他知道,他竟然一開始就知道了!

“你、你不要胡說……”白廣海顫顫巍巍地往後退了一步,半晌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不是胡說,會見分曉的。”白倦秋根本不與他作口舌之爭,丟下這句話後,就徑自離去。

他今晚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相比之下,白廣海已經無關緊要。

他們的對話只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賓客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雖然有些疑惑,但眼下也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見白倦秋回來,宴會流程立刻又繼續。

白倦秋神色如常,與鋒寒的鄧總一起在司儀的引導下往宴會廳的舞台走去。

倒是鄧總有些好奇,問道:“剛剛那位就是你的伯父?”

投資要對公司進行全方位的調查,包括負責人的背景情況,尤其是盛景這麽特殊的股權結構。

因此鄧總對白倦秋的身世早有了解,知道他在伯父家長大,但關系似乎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