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非要說惡鬼的話…”

[五條悟]把目光轉向東京市區的方向,憑借良好的視力,隱約能看到這座繁華城市的燈光。

剩下的話語隱沒在一聲嘲諷地輕笑中。

[五條悟]雙手手指相抵,懶散地靠坐在白骨王座上,蒼藍色的眼眸更加深沉,變成了宛如海底的幽藍色。

眼前是集結在此處全日本境內的咒靈,他望著天上雲朵散去顯現出來的皎潔月光:“這樣的環境還挺不錯。”

頗有他想象中大結局的感覺。

距離[五條悟]最近的天元縮在薨星宮殿內、

天元的身軀被刻意地覆蓋在黑袍之下,他對[五條悟]不明所以的抒情沉默應對。

清月一如往常地陷入睡夢中。

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心安理得占據的身體已經擺脫了自己的控制。

清月主動讓出了身體控制權,窩在意識深處,睡得十分香甜。

01號和往常相比,意外地沉默乖順。

它不再試圖讓清月清醒,反而縱容著[五條悟]本身的行為,巴不得順水推舟盡可能多地造成破壞。

01號慢慢理解了這個馬甲殘留意識想要做的事,不論[五條悟]的計劃成功與否,都對他沒有壞處,分析得出結論後,它反而幫著[五條悟],讓清月陷入更深層次的睡夢中。

——終於來了。

咒術師望著漫長台階上桀驁不馴的[五條悟],比起前段時間觀察到在學校裏無所事事的[五條悟],現在的[五條悟]反而讓他們有種塵埃即將落地的感覺。

會搞事情的五條悟,更接近他們印象裏的那個人。

他們之中哪怕是最樂觀的咒術師,在此時也不免會想到一個悲觀走向的未來。

沒有人會相信詛咒。

僵持不是辦法,最終,人群中的夜蛾正道動了,他成為了第一個擡腳邁上樓梯的咒術師。

夜蛾正道抿著嘴,神色嚴峻,還沒走出第二步,一個巨大的「帳」攔住了他的步伐。

——不允許咒術師進入的「帳」。

[五條悟]放下布置「帳」的手勢,笑意未達眼底。

“所有空閑的咒術師都集中在山底了……”

天元不明所以,他恭敬地低下頭:“是的,接下來您有什麽吩咐嗎?”

[五條悟]扯出一個放肆地笑:“當然有。”

咒術師們迷茫無措地時候,[五條悟]又放了第二個只允許咒術師進不允許他們出的「帳」,將咒術師和外界隔離。

宿舍內,鹿島清略微品了一口茶水,興致很好地拉著五條悟討論手上的書。

“這個地方寫得還不錯,這本書也沒那麽難堪嘛。”

鹿島清的閱讀速度很快,還好,反世界的文壇也沒那麽完蛋。

他指出書上欣賞的部分內容:“如果用最簡單野蠻的方法就能達成的目的,實力差距過大的獵食者對獵物往往不會多動腦子。”

“除非一種情況……”

五條悟看向鹿島清推到他面前的書,一字一句地接著讀下去:“除非一種情況,那就是獵物對於獵食者來說只是表面上的幌子。”

“獵食者真正的目標並不在獵物那一層,所以他們會用費勁的辦法去捕捉站在第一層的獵物。”

鹿島清胡亂地在筆記本上畫了兩個同心圓,徒手畫出了完美無缺地圓形,兩個圓之間的環困住了代表咒術師的火柴人,內圓中困住了代表咒靈的隨意塗鴉。

五條悟看著他的動作,猛地擡頭,他突然明白了鹿島清的隱喻,蒼藍色的眼眸中堆滿了不可置信:“消滅咒靈不是他的目的。”

“但…不可能,‘我’是不會有這種想法的,太荒謬了。”

窗外打著轉吹進來了一片綠葉,鹿島清放下胡亂作畫的筆,將這片葉子輕輕碾碎:“你可以從上面走下來看看,或者,我帶你去看看。”

[五條悟]放開手上揉碎的葉片,不再理會隨風飄走的碎片,他站起來,雙眼覆蓋上一層墨色,心裏十分清楚,外界再也沒有一個咒術師可以庇護人類。

“不過是想讓他看看。”

說完,[五條悟]自己也覺得可笑,自嘲地笑了笑,不再多言,準備進行下一步計劃。

用帶著警告意味地眼神看了眼天元,天元下意識低頭躲過了和他的對視。

“讓這些咒靈待在這裏,明白麽?”

天元有些為難地看著[五條悟],不殺了咒靈嗎?

天元表示,低等級的咒靈他還遊刃有余,可是裏面混雜的特級咒靈,和幾個擁有清晰思維的咒靈,他要完全困住它們也有些吃力。

[五條悟]隨意擡手,不知用了什麽咒術,在場所有的咒靈應聲而倒,昏死過去。

他冷冷說道:“現在呢?”

天元的腰彎得更低:“沒問題,就連外層「帳」中的咒術師,也能全部將他們困祝”

[五條悟]略帶滿意地頷首,下一秒,他就瞬移離開了,只留下累累白骨鑄成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