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要聽話

紀雲汐咬緊了唇。

媽的,這狗男人怎麽發現的?

從來沒有人知道她是手控,她也從未和任何人透露過她的審美取向。

在現代,紀雲汐的手機相冊裏,除了工作相關,就是好看的手照片。

而這男人的手,紀雲汐不得不承認,是她兩輩子來見過最漂亮的一雙。

不過紀雲汐一直很小心,會控制自己不去多打量。

喜好被人察覺,很容易成為魚竿上的魚餌。

但紀雲汐不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人,既然被戳中,她想了想,也就承認了:“十萬,分四次給你。”

吳惟安一笑:“好。”

春風得意馬蹄疾,接下來幾日,所有人都發現了,吳大人他心情真的很好。

紀雲汐手裏的現銀,大多都放在上京城,在涼州,她手裏沒這麽多。

不過紀雲汐想要錢,倒是也能很快就湊齊。

拍賣行過幾日就會有拍賣,收回來的都是現銀,一箱一箱在庫房裏堆著。

最近的青州開泰莊,店面更是不比上京城開泰莊小。

而開泰莊,和各地錢莊也都有合作。

五日後,涼州開泰莊的掌櫃便讓店裏夥計帶來口信,說湊齊了,過會兒就能送過來。

紀雲汐正好要去趟開泰莊,便沒有讓那頭送來,而是自己帶了幾輛馬車去取。

一共兩萬五千兩黃金,用普普通通的箱子裝著,一箱一箱往車上搬。

來來往往的百姓看見了,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就當是尋常貨物。

紀雲汐帶著兩萬五千兩黃金回到府中時,發現府外站著一個人,正在翹首以盼。

是秋玉。

見到紀雲汐的馬車過來,秋玉忙迎了上來,對著紀雲汐行了一禮:“紀小姐,我……”

“進去說罷。”紀雲汐打斷她,將人帶了進去。

正廳之中,秋玉有些不自在地坐著。

在清河郡之時,大家都在潮濕黑暗的礦洞中住著,雖衣裳不同,可在礦洞裏待久了,都會臟。

可這會,坐在這雅致精致的正堂之中,看著主位上衣裙華麗的紀雲汐,和來來往往說說笑笑的丫鬟,秋玉有些晃神。

她還停留在清河郡那日,寶福死那日,每日每夜,她都想著那一幕,怎麽睡都睡不好。

秋玉原以為,紀小姐,或者這些和寶福一起長大的丫鬟們,應當也會與她一樣,可好像不是。

她們似乎都忘記寶福的存在了。

秋玉眼裏帶著幾分黯然。

紀雲汐垂眸,抿了口茶,輕聲問:“你來找我,可是有何事?”

秋玉沉默片刻,還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紀雲汐福了福身:“紀小姐,讓我當您的丫鬟罷!”

紀雲汐眉眼動了動,臉上沒有太多波瀾:“為何?”

秋玉道:“是寶福救了我一命,我這條命就是她的!您在寶福心裏不僅僅只是主子,所以我想代替她守護著您。”

此言一出,廳內一片寂靜。

紀雲汐望著茶盞裏透著淡綠的茶水,好半天沒有說話。

秋玉又道:“我找到了我夫君和孩子,也安置好了。寶福救我一事,我和他們都說過了,來涼州府衙當您丫鬟,他們也同意。紀小姐無需擔憂,日後跟著您回上京城也無事。”

紀雲汐將茶盞輕輕放下,對堂中的秋玉道:“不用了,你回去罷。”

秋玉一愣:“紀小姐可是嫌棄我?我”

紀雲汐打斷她:“我不缺丫鬟。”

秋玉沉默半晌,苦笑道:“是嗎?”

她看向主位的紀雲汐,又看了看後方站著的晚香,和當日一起在礦洞中燒火做飯的幾個丫鬟,她們也在看著她。

秋玉雙手捂著臉,問道:“紀小姐,這才多久,你們就不難過了嗎?”

為什麽好像,只有她還記得,只有她還在難過?

紀雲汐扯了下嘴角,看向外頭明媚的午後暖陽。

她沒有多說什麽,輕嘆口氣:“回去罷,和家人好好過日子。”

說完後,紀雲汐起身,讓晚香她們送一送秋玉,擡腳往後院而去。

嘎吱一聲,紀雲汐推開了寶福的房間。

寶福的房間一塵不染,布局與她在時一模一樣,雪竹每日晨間都會進來打掃一番。

一旁的桌上,放著一個古樸的骨灰盒。

骨灰盒旁,擺著一玉瓶,玉瓶之中,粉中透紅的月季正在怒放。

這是那幾個丫頭今日剛換的花。

花旁邊,還有串糖葫蘆。

紀雲汐伸手,輕輕摸了摸骨灰盒的邊緣,無聲道:“待回到上京城,我再將你安葬在院裏的月季花田下。”

那月季是寶福親自種的,寶福最愛月季。

紀雲汐坐了一會兒,關上門離去。

*

太子走了,涼州府衙的事沒人幫吳惟安,故而這幾日他都有些忙。

不過他心情不錯,回到臥房之中時,唇角帶笑。

待他一看見房中整整齊齊擺著的幾大箱子時,腳步瞬間停了下來,問美人榻上懶洋洋蜷縮著的人:“這、這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