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荷包(第2/3頁)

吳惟安轉頭,輕笑,笑容未達眼底:“你白日見的那三位。”

紀雲汐眉目輕輕動了動。

吳惟安起身:“我出去一下。”

紀雲汐:“嗯。”

吳惟安開門而出。

紀雲汐微卷書中雜書,輕輕敲著手心,目光朝窗外看去。

吳惟安側對著她站著,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對面那三人的神色,倒是看得挺清楚。

風度翩翩的白衣,立馬收了扇子,下意識站得筆直。

相對張揚一些的綠衣,此時臉上也很正經。

而青衣的眼裏,更是帶著幾分難言之隱。

總之,三人的微表情雖不太一樣,但紀雲汐都能感受到他們見到吳惟安的復雜情緒。

似乎有些微微激動,可又很克制,而且還帶著幾分歉然和懼意。

面對他們,吳惟安平靜得可怕:“有事?”

白衣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綠衣問出了口:“惟安……”

吳惟安淡淡掃了他一眼。

綠衣:“少……”

白衣撞了他一下,代為接口:“公子,雲汐那孩子喚我們前來要組建涼州鏢局一事,可是公子你的意思?”

吳惟安:“嗯。”

既如此,三人就沒話了。

青衣定定看著吳惟安,忽而開口:“蠱毒還好?”

吳惟安去幽山解毒一事,三人並不知曉。

吳惟安也沒想說:“還行。”

“日後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吳惟安道,“無事不要來見我。”

說完這句話,吳惟安轉身回了房。

白衣青衣綠衣三人躊躇片刻,便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紀雲汐收回視線,看向關門進來的吳惟安。

她沒說話,可她那雙沉如水的眼裏,帶著探究和詢問。

吳惟安輕聲:“你想知道他們是誰?”

紀雲汐頷首。

他沉默了很久,立於房內,偏著頭將目光投入窗外柔柔的夜色中,微微嘆了口氣。

紀雲汐靜靜打量著他。

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她懂這種欲言又止。

上輩子,哪怕到後來事業有成,功成名就,但紀雲汐依舊對家世諱莫如深。

她不太願意提起。

不願意提起,自己是不被父母喜愛的孩子。

不願意提起,自己的童年。

都不是什麽大事,就算說出口,紀雲汐也知道聽的人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對她的生活有任何影響。

可她就是很難開口。

紀雲汐寧願別人從別處得知,也不想別人來問她。

紀雲汐忽而道:“不用說了,回你的信罷。”

吳惟安頓了下,收回視線,落在她臉上。

她比外頭的夜色,似乎還要溫柔幾分。

不是氣話,是理解。

他愣了下,忽而就笑了:“好。”

房內氣氛忽而就平緩了下來。

吳惟安擡腳朝紀雲汐走去,邊走邊問:“我回來你不能另嫁,會不會很失望?”

紀雲汐輕輕聳肩:“不會,你能回來我挺開心。”

吳惟安自言自語道:“我想也是,畢竟像我這樣的人,世間你找不到第二個。”

紀雲汐:“……”

她難言的看向吳惟安,心想天底下的男人,都那麽自戀?

吳惟安伸手,遞出去一個荷包:“給你的。”

紀雲汐看著他手間的荷包,繡著鴛鴦戲水圖,針腳緊密且錯落有致,兩只鴛鴦栩栩如生。

紀雲汐:“?”

吳惟安:“看著挺好,買來送你。”

紀雲汐揚了揚唇角,嘴角笑意微諷:“這不是雪竹繡的麽?”

吳惟安:“……”

吳惟安把荷包放下,雲淡風輕道:“我回信去了。”

離開府衙沒多久,雪竹就找到了在涼州城外,如同無頭蒼蠅亂竄四處追捕謝家主謝夫人的捕快們。

法場那日,捕快們都見識到了雪竹的本事。

見到雪竹來,大家紛紛松了口氣,把雪竹當成了主心骨。

雪竹直接帶著人趕往青州。

根據情報,那謝家主和謝夫人估計躲在了青州。

他本想連夜趕路,但捕快們實在累得夠嗆。

一個個如同死狗般倒在地上喘氣,說什麽都不肯再走一步,連繡花針戳屁股都不管用了。

雪竹擰著眉,想了想曾經公子訓他們的樣子,對捕快們道:“休息一刻鐘,繼續。”

捕快們紛紛哀嚎。

雪竹任他們哀嚎,飛上了一顆樹的枝丫間,下意識朝懷中掏了掏,又掏了掏。

他的荷包,沒了。

雪竹瞬間呆住。

那鴛鴦戲水的荷包,他早就繡好了。

只是那時他還是頂著公子的臉,沒法給阿央,就妥帖地藏在了枕頭下方。

可現下左右無事,他想再補幾針,讓鴛鴦戲水更完美。

但荷包,沒了。

雪竹繃著張臉,努力回想。

然後他想起來了。

那時寶福忽而過來,他走得著急,只來得及摸上掃帚,忘了把枕頭下的荷包一並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