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趁他病,要他命

還未待吳惟安說什麽,紀明焱就立馬跳了出來:“蟲大娘,不可能的!我給妹夫補過身子,他不會腎虛!”

他親自給妹夫補過,妹夫還腎虛,這簡直是對他紀明焱的莫大侮辱!

蟲大娘上了年紀,耳朵有時好使,有時不好使:“啊?你說什麽?”

紀明焱對準蟲大娘的耳朵:“我說!妹夫他!不會腎虛!”

吳惟安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兩人,一老一少討論他腎虛不腎虛的問題,他臉上也沒太大反應,不動聲色地朝紀雲汐那看了一眼,而後抽回了蟲大娘掌心的手。

紀雲汐也沒太在意。

她趁著眾人說話的功夫,在旁邊拿了條椅子過來,低調地坐在旁邊,輕輕呼了口,理了理額前的發髻。

吳惟安:“……”

紀明焱沒忘記此行的目的,繼續和他的忘年交毒友交流:“妹夫他就是中了金蟾蠱毒!大娘你知道金蟾蠱毒的事嗎!!”

“噢!”蟲大娘點點頭,湊過頭去和蛇大爺嘰嘰咕咕了幾聲,兩人對著吳惟安指指點點。

想起往事,蟲大娘渾濁的眼中莫名帶了點光彩:“金蟾蠱嘛,聽過的。我年輕時像你們這麽大,還踩死過一只!”

紀明焱眼睛亮了:“那大娘你知道要怎麽解嗎?”

“我可不會解毒。”蟲大娘搖搖頭,伸手拍了拍老伴的手,“你咧,你會解嗎?”

蛇大爺話不多,他搖搖頭:“不會。”

蟲大娘用眼神斜了蛇大爺一眼,咕噥道:“你不會?!你那時不是和苗什麽苗家姑娘玩得很好嘛!她送你蠱蟲,你送她蛇!你們玩這麽好,她沒教你怎麽解金蟾蠱毒啊!”

蛇大爺道:“這是人家的獨門秘籍,怎麽可能教我?”

蟲大娘:“好哇,你個老不死的。你果然還想著姓苗的!人家屍體都涼了幾十年了,你還想著她!”

蛇大爺:“是你自己先提的啊。而且你也給很多人送過蟲,你剛剛還握了他們的手,我也沒說你啊。”

蛇大爺指了指紀明雙和吳惟安。

蟲大娘沒聽清她老伴說什麽,不過不重要:“你沒娶到她是不是很後悔啊?人家還和別人生了個女兒,你一輩子都沒孩子,是不是後悔了?你——”

蛇大爺擡頭,看了看雖然簡陋但蓋得分外結實,幾十年來風雨不懼的屋頂,掏了掏耳朵:“什麽?今天蛇還沒喂?哦,好,我去喂蛇。”

蛇大爺說著說著,一手扶著拐杖從椅子上起來,顫顫巍巍出去了。

蟲大娘指著蛇大爺罵。

人上了年紀,就跟小孩子一樣。

紀明焱想辦法又問了一遍,但最終的結果,這兩位退隱江湖幾十年,隱在深山中的蛇大爺蟲大娘確實是不知曉金蟾蠱毒如何解。

雖都是毒,但蠱、蛇、蟲各有不同,隔道如隔山。

一行人原路返回,到燁山村時,天已經暗了,正值晚膳時分。

紀雲汐實在是累了,隨便用了點晚膳,洗洗便回房了。

紀明喜還在寺廟未歸,說是明日晨間回,午後大家一起用過午膳再回上京城。

但紀明雙和吳惟安明日晨間便要去翰林院,故而用過晚膳便要先啟程……

臨走前,吳惟安去紀雲汐房中告別。

紀雲汐整個人陷在美人榻間,手上拿著杯茶,望著窗外河對岸的百家燈火,若有所思。

吳惟安隨手將房門關上,他看了她一眼:“你可是發現了什麽?”

白日在蟲大娘和蛇大爺家中時,吳惟安便注意道,蟲大娘和蛇大爺吵嘴時,紀雲汐聽得格外認真,還有些細微的神情反應。

不過他當時沒問。

一來是,有外人在。

吳惟安混跡江湖時,蛇大爺和蟲大娘早已退隱。他們是當年江湖中讓人聞風喪膽的狠角色,和毒娘子已逝的老師父齊名,號稱毒三絕。

不過誰也沒想到,吳惟安也沒想到,這兩位居然還活在世間,而且還是一對。

當年風華絕代的三絕之二,如今年事已高,也成了皺紋滿面口齒不清的普通老人,當真是時光易逝,物是人非。

二來是,有紀明焱和紀明雙在。

吳惟安成為太子黨羽,時不時參與那些大人間的小聚後,紀明雙大概也猜到了他不簡單。不過紀明雙也從未來問過,只是相處上不似從前了。例如在翰林院時,偶爾紀明雙有些拿不準主意的,他會來問吳惟安。換做以前,是怎麽都不可能的。

紀明焱不用多說。

總之這兩人,吳惟安的想法和紀雲汐是一樣的,這兄弟倆還是就簡簡單單活著,不要參與太多背後之事為好。

紀雲汐也並不意外吳惟安會上來,甚至她就是在等他。

她開門見山問道:“苗家人是誰?”

吳惟安解釋:“苗家人擅蠱,金蟾蠱便是苗家祖上研制的,分母蠱子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