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事,我再挑一條更厲害的大腿

生意場上,盈虧乃商家常事。

賠本買賣紀雲汐也不是第一次做。

況且,從書中的結局來看。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楊衛添身為男主五皇子的左膀右臂,在五皇子登帝後,任中書令,被朝野上下尊為楊相。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風光無限。

但好日子沒過幾年,楊衛添便飄了。

結黨營私,拉幫結派,甚至有意扶持皇子們。

此乃大忌。

新帝直接將楊家端了,扶了中規中矩的吳家上去。

此後三朝,吳家長子穩坐中書令,執掌朝政,門生無數。

百姓愛之,百官敬之,皇帝信之。

吳相死後,上京城百姓自發披麻戴孝一日。

天下書生哀慟不已,紛紛賦詩作文悼念吳公。

這本書主角是五皇子,對這吳家著墨不多。

只在最後寫了幾句,以此來側面烘托男主的知人善任。

而這吳相爺,吳公,連名字也沒。

紀雲汐又輕抿了口明前龍井,輕輕將杯盞放回。

她擡眸,打斷兩位兄長你一句我一句的勸阻。

“大哥,今年從地方升遷的京官按理都到了吧。”

紀明喜頷首:“應是到了。”

大瑜朝廷官位調動每年會有一次,基本都在年底完成。

以便春節過後的第一次朝會,不會有缺位,也算個新氣象。

而這調動之後,皇後背後的李氏家族,會辦一次雪宴。

其實也就是相親宴+人才宴。

挑挑有沒有合適的青年才俊,有的話要不要結個親家?

你看新年也快到了,喜上加喜,豈不更好?

結不成親家,你來投靠我幫我做事,我在上京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也成啊。

諸如此類。

紀七警惕:“紀三,你問這個做什麽?剛剛我們和你說的,你聽進去沒?婚姻大事,豈可……”

“聽進去了。”紀雲汐的語氣和她念課文時沒什麽差別,“七哥,到時雪宴我和你一起去。”

白說了。

紀七心累,捂住胸口,不想說話。

紀明喜身為紀家長兄,穩重許多,也看得開,反而很支持:“也好,雲娘你可多看看,但切記不可操之過急。婚姻一事,講的是一個緣分,緣分到了自然就來了,你急也無用。”

紀雲汐頷首表示贊同:“對了,哥,這次升遷的京官中,可有姓吳的?”

“吳?”紀明喜想了想,“這個姓很常見,確實有那麽兩家。”

旁邊靠著塌,姿態瀟灑閑適的紀七聞言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你這次眼光不算差嘛。”

紀雲汐:“?”

“這吳家我還挺熟。”紀七坐直了些,“我和他們家大少爺認識。”

紀明喜:“我倒也有耳聞,吳家長子吳冠山,文武雙全,小小年紀在泉州便頗受百姓推崇,名頭比他爹更盛。”

紀七喝了口茶,點評道:“詩詞歌賦和我比,差了點。武功倒是能和我打個平手,長得很不錯,當然遠遠不及我。品性上佳,是個日後會疼人的。”

紀雲汐聽完嗯了一聲:“看看再說。”

紀明喜聞言也覺得挺好,便和七弟詳細聊起了這吳冠山的情況。

紀雲汐不是個話多的人。

她坐在一旁聽著,偶爾出出神。

半晌,紀雲汐輕聲道:“我有點想爹娘了。”

此言一出,兩位兄長話頭一頓。

書房沒了聲,安靜了下來。

紀家兩位長輩死於七年前的水患。

事發之時,紀家子女悲痛欲絕。

但天災人禍,不是人力所能阻止。

那場水患,死的人何其之多?

活著的人,日子總要往下過。

但如果,不是單純的天災呢?

自從這幾日在法恩寺,腦海中平白無故多了書中的劇情後,紀雲汐把那些劇情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很多遍。

裏面都沒有提到她父母的死因。

紀家在整本書裏,只是開頭引爆五皇子和太子之爭的導火線。

炮灰的不能再灰,細節根本沒有交代的必要。

但紀雲汐的直覺,這事情,也許沒那麽簡單。

紀明喜輕嘆一口氣,起身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雲娘,你過得開心,爹娘才會安心。”

“我知道。”紀雲汐順勢從身側掏出一張紙,遞給長兄。

紀明喜接過:“這是?”

“哦,這是我讓晚香她們理的單子。這三年,我給楊衛添送的布匹綢緞、佩刀佩劍、時令蔬果、小吃點心等,我都折算成銀兩了。”紀雲汐輕輕轉了轉手腕上戴著的嵌珠金玉鐲,那顆成色極好的寶紅色碧璽微微閃光,襯得紀雲汐膚如凝脂,“還得麻煩大哥明日退朝後,交給禮部楊侍郎,請他們在三日內將銀兩給我送來。”

這楊侍郎,就是楊衛添的爸爸。

紀明喜無言片刻,一目十行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