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3頁)

除了寧太後,還有誰能擰得過韓啟。

“祖母,我以後不會做傻事,惹祖母傷心了。”她柔柔地拉著蔣老太太手臂,也跟著一起掉眼淚,既是後怕,又是委屈。

然而,對於她再一次化險為夷,平安無事,有些人顯然不那麽開心。

三日後,顧嬋已能下床,雖然頭上傷口仍為痊愈,但行動已如常無礙,日間陪著蔣老太太一起坐在堂屋裏聊天解悶。

守門的婆子進來回稟,說二太太過來探視二姑娘。

蔣老太太有些不悅,早兩天顧嬋傷重時又不見薛氏過來,這會兒人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還過來做什麽。

不過心裏頭這麽想,卻不能直接回絕。

見了面,薛氏好一番噓寒問暖,殷勤體貼的幾乎讓人以為她轉了性。

只是,古語有雲: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薛氏便露出本性來,“璨璨真是有福氣,得靖王垂憐,恢復自由身。那麽你自己有何打算?”

顧嬋垂頭不語,蔣老太太代答道:“這些事將來再說。”

薛氏卻道:“母親,俗話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今我這兒有個好人選,端得是年少英俊,前程無量,最重要的是,他不嫌棄璨璨是再嫁之身。”

蔣老太太半信半疑,疑是不覺得薛氏能認識什麽有臉面的人,信則是看出來薛氏明顯因此而來,便道,“你且說說看,到底是什麽人。”

薛氏閑不住的那張嘴,這次竟然沒第一時間答話,而是叫身旁的婆子遞上來一卷宣紙。

蔣老太太展開來,紙上畫著一幅美人兒小像,美人臉是顧嬋的臉,五官神態無一不惟妙惟肖,身上穿戴佩飾則與她被從宮中送回來時穿的那套一模一樣。

“呦,畫得真好,只不知出自哪家公子之手?”蔣老太太看出薛氏要賣關子,便再追問道。

“這畫是珊姐兒昨個兒差人送回來的。至於作畫的人麽,”薛氏掩口笑道,“那是咱們家大姑爺。”

顧嬋原本所有注意力都被薛氏帶來的婆子吸引,聽了這話回過神來,低聲回應道:“二嬸嬸莫要說笑了,既是姐夫,自是與璨璨無緣的。”

薛 氏卻嗤笑道:“這話可就見外了,咱們都是一家人,當然是有緣的。珊姐兒有了孕之後,便念叨著要給姑爺納妾。我看她人老實,怕她鉗制不住那些個狐媚子,一直 勸她且等等,人選得精挑細選。果然我有先見之明,姑爺如今看上了璨璨,那便是再好不過的。姐妹兩個共事一夫,珊姐兒不用擔心妾室不安分,璨璨也不用擔心再 嫁後被主母磋磨……”

“胡說些什麽!”蔣老太太氣得摔了茶杯,直接下了逐客令,“滾出去!”

薛氏不肯 走,被蔣老太太喚了力氣大的婆子往外拖,嘴上仍舊不依不饒,不幹不凈,“母親,我知道這話您不愛聽,可是大家得面對現實不是,這皇家的棄婦能再嫁什麽好人 家,我們姑爺官運正亨通,人年少有為,肯納她做妾已是她福氣了。你這會兒生氣,卻不知道璨璨早就動了心思,私下裏見過我們姑爺,把人迷得神魂顛倒,不然哪 來得這幅畫。家裏把她千嬌百寵,養尊處優,耐不住人家自甘墮落,前腳死了夫婿,後腳就勾引姐夫。要真是咱們侯府的種,怎麽可能這麽下賤,說不定早年間走失 後找回來的,根本就不是三叔夫妻兩個生的,叫人換了……”

人被拖遠了,聲音漸漸弱下,終於再聽不見。

“祖母,我沒有……”

顧嬋欲待解釋,卻被蔣老太太打斷道:“我知道。”

說著拍了拍她的手,“我的孫女兒是什麽人我自個兒心裏有譜。”

然而,顧嬋另有疑問,“祖母,三嬸嬸說的走失,是什麽意思?”

“別聽她胡說八道。”蔣老太太擺手道,“那是個一等一的潑皮,自小在家裏跟同樣庶出的姐妹們互相糟踐慣了,什麽混賬話都敢說,你理她作甚。”

比起薛氏來,顧嬋當然更相信祖母的話。

而且,真正讓她發愁的,不是過去,而是現在和將來。

如果,她不想改嫁,應該去哪兒?

*

顧楓在傍晚時分到達侯府,進門便直奔祖母院中。

“你怎麽能一個人就那樣跑出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年紀漸長怎麽反而還是這般不懂事?”

他還在顧嬋又走失的後怕中沒有恢復過來,一見面便喋喋不休的擺出“兄長”姿態教訓她。

說完,趴去她額頭查看傷口,“看來好得差不多,明日應當可以啟程去福建。”

“我不去。”顧嬋道,“祖母,我想入慈恩寺陪姑姑一起修行。”

“不行!”顧楓搶先答話,斬釘截鐵反對道,“那種地方不是你該去的。”

“璨璨,你先去福建陪父母一段時間,再做決定吧。”蔣老太太話說得溫和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