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覺得他帥嗎(第2/4頁)

能放在她心上的事物實在太少了。

奉雪打開手機,給謝思發了一條【你在哪裏】的消息。

她發完消息後一擡頭,就見謝楨一直在看著她。

“對不起,”奉雪挺直脊背,神色認真,“我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牽連你們真的很抱歉。”

謝楨搖頭:“我們沒有在意,本來就是那些有癔症的家夥的問題,而且我也知道,照片上的男人與你無關。”

奉雪今天總算有人不必解釋也能明白,對嘛,她和謝楨他們一起外出回家,哪裏有時間有心思去談什麽戀愛。

“只是誤會。”奉雪說。

謝楨微微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是的,只是“誤會”,誤會就不該存在。

今天謝思離校前仔細打量了謝楨許久,最後他伸手,指尖輕輕觸碰著謝楨的胸膛。

【我們不一樣,卻都是一樣的。】

謝楨在瞬間理解了謝思的話。他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正直高潔,他對於奉雪的欲念不比任何人弱。

可直到今天,他才察覺到自己的卑劣。

“那是你的畫嗎?”

奉雪看著隨意擺在車底的一幅畫,畫放在畫框裏,背朝上放著,她覺得有些可惜地撿起來,畫作翻過來之後,就看到了畫布上的畫。

這是一片大海。

清凈的藍白色交織混合從天而降,墜落地面匯成了一片汪洋。

海上有幾只脖子上掛著金鈴的白色神鹿踏在海面上奔跑,組成了一條直通遠處海平線的隊列。

在最前方的那只白鹿身上,似乎還坐著一個穿白裙的少女,她正要與白鹿奔向光去。

這本該熠熠生輝的畫作,卻憑空被一道黑色的閃電劃破了整個畫面。

“顏色非常美麗。”

奉雪對於美術沒有鉆研,她只能說出她覺得好的部分。她將畫框放在座位上,謝楨則垂眸不去看,這是他失態的證據。

“這是要帶回去銷毀的。”謝楨淡淡道。

“好可惜,”奉雪覺得沒有必要,“這幅畫看起來就像是海面剛好要下一場陣雨,陣雨之後,他們就能沖破海平面,融入光裏了。”

少女細軟的手指在邊框輕輕掠過,她擡頭對著謝楨微微一笑,謝楨放在膝上的手指突然蜷起,像是被什麽東西刺痛。

謝楨垂眸,冷峻的少年輕輕點頭。

“好。”

謝楨想,奉雪總是站得很遠,但又總能理解遙遠的一切。

令人貪求著這一點仿佛被她珍視的錯覺。

伯爵夫人在承認謝楨的騎士資格時,曾給予他贈言。

【你是隱忍而忠貞的騎士,心臟如冰崖峭壁,卻生著一朵唯有珍愛之人才能看到的春花。】

【你是喧囂而殘暴的惡徒,身藏著熔巖激流,如同鏡子的反面蜿蜒生出了一把冷鋒長劍。】

謝楨一直不明白贈言的意思,如今他算是明白了。

這樣美好,這樣溫柔的珍愛之人若是被他人覬覦,春花謝去,長劍出鞘。

“我真喜歡你,姐姐。”

冷峻的少年揚起微笑,眼底卻翻滾著晦暗的欲念。

自謝楨十歲後,奉雪似乎就沒聽到他說這句話了。

但她還是禮貌點頭:“謝謝?”

奉雪說完之後,望著那總是寡言的少年,不知為什麽,在這一瞬間,奉雪覺得謝楨好像長成了大人。

像是某種成年,強大的雄性,正緩步遊走在草叢裏,不經意間,他便會叼住獵物的咽喉,再也不會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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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駕進入庭院時,庭院裏已經布置好了桌椅,花束,還有剛泡好的茶。

謝青燃坐在墊了軟墊的白色藤花椅上,注視著下車的謝楨和奉雪。

見著母親在庭院裏,兩個孩子沒有回房,而是直接踏著柔軟的草坪走了過來。

謝青燃舉起茶杯,就像敬酒似的,自己幹了一口。

“過來吃點心。”

女仆奉上銀質的盥洗盆,讓謝楨和奉雪洗了手,再用幹巾拭凈。

等奉雪一坐下,謝青燃就開門見山。

“今天大概有二十多個貴族家的孩子向你提親呢,我的女兒。”

奉雪一愣,就像聽到了什麽猛獁象今天在首都中心公園復活並展示吃香蕉技能的消息一樣震驚。

“你果然也不知道。突然這樣,是你今天發生什麽事了?”謝青燃撚起一塊藍莓脆片,指向謝楨。

是的,謝青燃不覺得奉雪能知曉什麽復雜的人際關系,人性心理轉變。

謝楨則簡單,毫無情緒,直白地說了今天發生的事。

“哦,那就是青春期發/情到大腦空虛的家夥想最後一搏吧。”

謝青燃擡手揉揉奉雪柔軟的頭發,像是要讓她放心。

“你是獨一無二的,偶爾遇到一些沒有眼色的狂蜂浪蝶也是常事。”

謝青燃融化了口裏的脆片,品嘗著口中酸中帶甜的味道。

“看來小王子的面子只能放在學院裏,學院之外話語權還算不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