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故人(第2/2頁)

兩路人馬立時變了態度,錢家為首的女子抱拳道:“原來是六先生。”

慕容家為首的是個年輕公子哥,也隨之說道:“見過六先生。”

只是雙方的態度又有些曖昧。

在清微宗的地盤上,他們不想也不敢招惹李太一,可也沒想著套近乎。

畢竟李太一失勢之事並非什麽隱秘,大家都有耳聞,如今清微宗的老宗主飛升離世,清平先生接任宗主,一朝天子一朝臣,誰知道這位六先生還有多少分量?關鍵清平先生對待這位六先生是什麽態度?若是因此而觸怒了清平先生,那可是得不償失。

如果李太一正值得勢,又怎麽會在這裏經營茶樓?這無疑佐證了他們的猜測。

李太一立時察覺到了這種微妙態度,心中冷笑,卻又強壓下自己的脾氣,耐著性子說道:“這裏是喝茶談事情的地方,不是打架的地方。”

慕容家的年輕公子立時順著這個台階下來,說道:“六先生所言極是,以和為貴,和氣生財。”

他心裏十分明白,自己是慕容家的人,不是秦家的人。雖說論親戚,秦大小姐是他的遠房表姐,他還能勉強稱呼清平先生一聲姐夫,但這種隔了不知多少輩的親戚實在算不得什麽,秦家還有那麽多秦家子弟,也沒見哪個敢去叫姐夫的。

錢家為首的女子其實算是李玄都的熟人,正是錢玉蓉,自從錢玉龍和錢玉樓死後,錢玉蓉在錢家中的地位便水漲船高,如今已經全權負責齊州這邊的生意,她這次是奉了長老堂的命令,打算繼續向北拓展生意,只是大運河就到帝京為止,想要繼續向北前往遼東,在不走海貿的前提下,就變得有些困難,這段時日以來,錢玉蓉進展甚微。

因為齊州剛好位於遼東和江南之間,所以雙方定在這裏見面。

說起來,錢玉蓉已經是第三次與慕容符見面,雙方還是無法達成一致,若是老成之人,買賣不成仁義在,也不算什麽。可兩人都年輕氣盛,正想借著此事一展拳腳,心裏憋了一口氣,幾句話不對付,便差點翻臉。

跟在錢玉蓉身旁的兩人都是錢家的供奉,分別是名列黑白譜第四十九位的盛子寬,雖然只是歸真境,而且此生多半無望踏足天人境,但是善用暗器,而且種類極多,讓人防不勝防,乃是歸真境宗師中的異類,戰力頗為不俗。另一位是老輩中的術法高人,名叫範振嶽,精通各種五行術法,在黑白譜名列第六十位,曾經也是一個門派的太上長老,後來門派因為江湖仇殺而敗落,弟子逃散一空,他便幹脆做了錢家長老堂的清客。

這些年來黑白譜的變化不小,比如靠前的東玄道人、韓邀月紛紛身死,所以兩人的排名也向前挪了挪。

至於慕容符,則是慕容家當代家主慕容慎的小兒子,不是嫡子,可他的生身之母卻最受慕容慎的寵愛。

慕容慎的正妻無子,兩個兒子都是庶出,兩人都不占嫡,一個占了長,一個占了愛,這些年來明爭暗鬥不斷。

按照規矩,這兩人都算是慕容慎發妻的兒子,要稱她為母親,反而只能稱呼自己的生身之母為姨娘,不過慕容慎的發妻更喜歡大兒子,將他養在自己名下,為的是怕慕容符的生母威脅到自己的位置,而大兒子的生母正是她的陪嫁丫鬟,也算是自家人。慕容慎則是愛屋及烏,更為偏愛小兒子,一心要把小兒子扶上家主之位,可迫於發妻和族中長老的壓力,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只能是盡可能給小兒子機會。

認真說起,當年叛逃忘情宗的慕容畫還是慕容符的堂姑,他們這一支乃是當年大燕慕容氏的後裔,早在多年前就歸順了秦家,至於那些死守著祖宗榮光的旁支,則被趕出了遼東,十分落魄,比如死在青丘山洞天的慕容公子,便是被趕出了遼東,與慕容符這一支不能相提並論。

此時跟隨慕容符一道而來的,卻不是慕容家的高手,而是忘情宗的高手,這也是秦清整合遼東的結果,一體經營,所以慕容符其實是代表了遼東,隨行之人也是由他的上級指派人手,而不是自己從家裏帶人,算是公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