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司徒家(第2/2頁)

這種待遇,是後來者李玄都無法比擬的,哪怕李玄都以強硬手段壓服了正一宗,可因為他殺了張靜沉的緣故,他與張氏之仇也是結下了,只能做到口服,不能做到心服。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次正一宗之行竟是成了司徒玄策的末路。可以說清微宗今日的局勢皆是起因於司徒玄策之死。

司徒玄策之死造成了極為深遠的影響,李道虛與李卿雲夫妻不和,張海石最終沒有迎娶陸家小姐,秦清和白繡裳也未能如願,甚至間接導致了李玄都的上位。而最直接的影響是一直被兄長庇護在羽翼之下的司徒玄略開始嶄露頭角。

司徒玄策與自己的父親司徒文台一樣,沒有死在外面,而是勉力支撐著回到了清微宗。當時清微宗上下震動,司徒玄策自知命不久矣,如今局勢微妙,清微宗根基薄弱,要師父支撐大局,於是規勸師父不必相救自己,並交代遺言,安排後事。他最後所見之人便是自己的兄弟司徒玄略,見過司徒玄略之後,司徒玄策因為傷重而身亡。

司徒玄略沒有兄長的才能,所以無法接替兄長的位置,不過李道虛還是讓他做了天機堂的堂主,地位尊崇。這些年來,司徒玄略一直兢兢業業,不顯山不露水,與天下無人不識君的兄長司徒玄策相比,司徒玄略很容易被人忽略,直到玉虛鬥劍才一鳴驚人,讓世人知曉司徒玄略亦非庸人。

因為秦清與司徒玄策交好的緣故,秦素對於司徒家還是頗為了解,司徒玄策雖然對於旁人的婚事極為上心,但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反而不怎麽上心,終生未娶,自然也沒有子女。再看司徒秋水的一身修為,必然有名師指點,那麽司徒秋水多半是司徒玄略的女兒無疑了。

秦素問道:“令尊可是清微宗的司徒堂主?”

“正是。”司徒秋水微微一怔,隨即道:“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秦素用的化名是秦玄策,這個身份其實不是秦素憑空杜撰出來的,而是李玄都用過的,也就是李玄都前往金帳時所用的身份。當初李玄都之所以用這個化名,正是因為他想起了大師兄司徒玄策奉命出使各宗的事情,所以他出使金帳時才用了大師兄的名字。可現在當著司徒秋水的面,秦素便不好再用這個化名,否則以後難免尷尬,有不敬的嫌疑。所以秦素只是稍一猶豫便揭下了自己的“百華靈面”。

不僅僅是司徒秋水吃了一驚,裴娘子也大為震驚。

這個俊俏公子竟然是個女子?

裴娘子想起先前的種種古怪,原來不是這位公子有什麽隱疾,她的確不是個男人,自己的那些手段自然全都做了無用功。

司徒秋水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有些狐疑,又有些警惕。

秦素微微一笑,“你不要緊張,我只是習慣了易容出行,並非圖謀不軌。對了,我姓秦,我叫秦素。”

“秦大小姐。”司徒秋水先是一驚,復而一喜,“副宗主的確說過秦大小姐要來拜見老宗主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秦大小姐。”

秦素道:“都是一家人,不要叫我秦大小姐,稱呼我的表字‘白絹’吧。”

“那可不行。”司徒秋水搖頭道,“長幼有別,宗裏最重規矩。”

這也是秦素的為難之處,雖然司徒玄略並非李道虛的弟子,但與李玄都是同門師兄弟,就好似親兄弟和堂兄弟的區別,都是同一個祖宗的子孫,李玄都也要稱呼司徒玄略一聲師兄,從這裏算起,李玄都是司徒秋水的師叔,秦素便是司徒秋水的嬸輩。可司徒玄策與秦清平輩論交,而且交情很深,司徒玄策是司徒秋水的大伯,從秦清那邊算起,兩人卻要論姐妹了。

秦素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哪裏論起,幹脆讓司徒秋水稱呼她的表字,算是各論各的。

司徒秋水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認真說道:“家父曾經說過,師徒如父子,先論親戚,再論朋友,從親戚論起,我該稱呼一聲‘四嬸’才是。”

秦素也不堅持,略微無奈道:“四嬸便四嬸罷。”

秦素又望向裴娘子,向司徒秋水問道:“此人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