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齊神宗

不管怎麽說,寧憶畢竟做了多年道牝女宗大客卿,對於牝女宗的手段不能說是一無所知,眼前這名守衛之所以面對他這位“血刀”都毫無畏懼,甚至沒有半點波瀾,並非心志堅定,多半是被牝女宗道秘法迷惑了心智,已經如傀儡一般。

既然如此,寧憶也不打算留情,正如他自己所說,“血刀”這個名號可不是養花種草、喂貓養兔得來的。

下一刻,就見刀光一閃,照亮了整個路口。

待到刀光黯淡,這名護衛從頸至脅,半個身子保持著持刀的姿勢,斜斜滑落,鮮血自他身前身後,噴湧而出。

一刀而已。

孫妙妙見此情景,忍不住尖叫出聲。

寧憶抖了一個刀光,刀身仍舊是清涼如水,甚至可以映照出面容。

這便是“血刀十二式”,寧憶的成名絕學。

寧憶輕聲道:“都出來吧。”

又有三名護衛從暗中走出,不過都是正常人的身高,同樣披著鐵甲,手持長刀。

寧憶問道:“不讓?”

三人皆是沉默不動。

寧憶心中明白,再出一刀,好似紫電。

三名持刀守衛道上身向前撲倒在地,而下身雙腿卻因為鐵甲固定的緣故,還穩穩地站在地上。

剛剛平復了心神的孫妙妙又是尖叫不止。

這便是“血刀”嗎?

寧憶輕聲道:“閉嘴。”

孫妙妙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她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驚恐地望著寧憶,生怕下一個被分屍的就是自己。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寧憶被人稱作“血刀”了。

寧憶自從離開牝女宗之後,脾氣已經好了許多,只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現在重回牝女宗,許多回憶湧上心頭,又有些當年“血刀”的意思了。

都說殺人多了會有殺氣,寧憶身上的殺氣之重可想而知,孫妙妙此時再也沒了其他心思。

寧憶帶著孫妙妙向右而行,走了大概半裏左右後,寧憶又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問道:“接下來呢?”

孫妙妙左右觀望了一下,說道:“向左。”

寧憶依言而行。

接下來,寧憶帶著孫妙妙在如同蛛網一般道交錯迷宮中走了大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了一座殿中。

此時殿中生了好大一堆火,此時殿中蒙蒙嵐藹,漆黑如墨,唯有火光照耀之處還算明亮清晰。

在火堆旁邊,鋪著好些錦緞,上面端坐著一個高大男子,僅僅是坐著,也如同矮小之人站著。在他的背上、左右兩側、膝上各伏著一名妖嬈女子,錦衣半遮,春光外泄,誘人之處若隱若現,手足糾纏在男子身上,耳鬢廝磨,輕聲笑語,一派香艷景象。

寧憶停下腳步,隨手將孫妙妙丟在一旁。

孫妙妙也不敢貿然逃走,生怕自己剛剛轉身就要挨上一刀,只能雙手抱膝,蜷縮在一旁。

火焰翻騰,照耀得男子和女子們明暗不定,身後的影子隨著火焰的跳躍時長時短,仿若妖魔。

這名高大男子沒有披甲,只是穿了一身黑色單衣,袒露出半個胸膛,黑發隨意披散,相貌甚是英俊。

寧憶緩步前行。

男子的目光透過火焰射了過來,輕聲道:“寧大客卿,久仰。”

“你是誰?”寧憶問道。

男子微微一笑,“我叫齊神宗,是在你之後的新任大客卿。沒想到能夠與前輩交手,真是一大幸事。”

寧憶道:“我倒不覺得是什麽幸事,我是來見冷夫人的,你只要讓開道路,我可以……”

“前輩是聽不懂我的話嗎?”齊神宗不等寧憶把話說完就直接打斷道,“是我想要與前輩交手,並非不得不與前輩交手,就算前輩不來,我有朝一日也要去尋前輩。”

寧憶忽然笑了,“真是好大的口氣。”

齊神宗揮了揮手,纏繞在他身上道四名艷姬緩緩起身,行動之間自然免不了春光乍泄,甚至還向寧憶搔首弄姿,暗送秋波,嘻嘻蕩笑,若是石無月在這兒,怕不是要把這幾個女子的嘴撕爛,寧憶只是無動於衷,視而不見。

齊神宗仍是端坐著,腰背挺得筆直,“我聽說過前輩的大名,我也聽說過前輩在玉虛鬥劍中的戰績,我更知道前輩二次登上太玄榜。可在我看來,這沒什麽了不起的。”

寧憶既不傲慢,也不過分謙虛,他問道:“既然這些都不算什麽,那麽什麽才算是了不起?”

齊神宗道:“只有登上老玄榜,這才是真正的了不起,可惜前輩距離老玄榜還有相當差距,就是較之天人造化境,也有一步之遙。當初玉虛鬥劍,若非前輩憑借兵刃之利,以及寧大祭酒相讓留情之故,恐怕前輩不能取勝。”

“激將法?”寧憶容易發狂發癡,卻並非蠢笨之人,立時聽出了齊神宗的言外之意,“你是不是想讓我不占兵刃的便宜來與你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