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鬥陸吾

面對陸吾的摧城滅國之威,四位長生地仙和一位一劫地仙齊齊升空。

二劫地仙固然可怕,但也不至於讓五位地仙就此卻步。人是世間萬物之靈長,也是人間之主宰,故而無論是妖是獸,最終都要化形為人。如果都沒有修為,必然是獸類強於人類,可待到踏上長生之途之後,在上體天心等方面,獸類天然不足,除了天生的神通之外,很難習得道祖、佛祖傳下的各種法門,只因這些法門是為人而設,獸類體內構造與人不同,經脈、穴竅、丹田的位置迥然大異,如何能習得?所以獸類想要更進一步,必須要化形為人。

如果是一位如心學聖人那般的二劫地仙,幾人定然不敵,可陸吾乃是獸類,又不曾化形,與人對敵無非是依靠天生神通和強悍到更勝人仙的體魄而已,這就給了可乘之機。

陸吾萬沒有想到巫陽竟然帶著兩個幫手重返此地,而且這些人還敢對自己出手,不由勃然大怒。一雙仿佛耀日的雙眼死死盯著巫陽,吐出一口浩大赤光。

這道赤光無論是威力還是速度,都遠勝於方才的那些普通赤光,巫陽的“宇之術”和“宙之術”都不能定住此道赤光,兩者相觸,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巫陽的身形如流星一般,轟然倒飛出去,瞬間已經飛出十余裏,落地之後又不知將多少高大蕨類攔腰撞斷。

不過剩余四人都沒有因此而有半分的遲疑,趁著陸吾攻擊巫陽的時機,一起出手向陸吾攻去。

速度最快的正是李道虛,他掌中的“叩天門”攜帶著似虛似實的“太始劍氣”一劍斬在陸吾的脖頸上,相較於陸吾的龐大身軀,“叩天門”宛若鴻毛一般,就是劍身悉數沒入其中,也未必能造成多大傷害,更何況是將頭顱斬去,可李道虛將手中“叩天門”刺入陸吾的脖子之後,整個人又沿著陸吾的脖子繞行一周,在傷口中留下一線“太始劍氣”,“太始劍氣”就好似一個繩套套在了陸吾的脖子上,然後慢慢收緊,使得陸吾的脖子上出現了一圈好似紅線的血痕,有鮮血和磅礴血氣向外逸散,每一滴鮮血落在地面上,都會燃起熊熊烈火,甚至將地面融化。

緊隨李道虛之後的是秦清,對上陸吾這等上古神獸,除非是“叩天門”這等仙物,尋常凡兵已經沒什麽作用,所以此時的秦清並未持刀,而是手中凝聚純粹刀芒,然後一身化九,從九個截然不同的方向攻向陸吾的周身要害。

秦清之後是澹台雲,澹台雲手中同樣沒有兵刃,也不曾以氣機顯化某種兵刃,她的武器就是自己的體魄,她有“太素玄功”護體,無懼陸吾的血氣之威,繞至陸吾下方的腹部位置,整個人仿佛一記重拳狠狠撞在陸吾的腹部柔軟處。

最後出手的是張靜修,張靜修沒有近身,而是停留在原地。張靜修面容肅穆,踏罡步鬥,喝道:“我是天目,與天相逐。睛如雷電,光耀八極。徹見表裏,無物不伏。七曜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聖,護我真靈。巨天猛獸,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所在之處,萬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只見兩道直通天際的巨大天柱緩緩現世,天柱仿若山嶽之粗,周圍有雲氣霧氣繚繞,其上刻有巨大的古老銘文,光華絢爛。

在兩根巨大刑柱現世之後,張靜修以手中“青雲”指向左側刑柱。有風自來,這風不是尋常清風朔風,乃是天風,自囟門中吹入六腑,過丹田,穿九竅,骨肉消疏,其身自解。此風便是風刑,風刑一至,任憑你是金身不敗,也身死道消。然後張靜修又以手中“紫霞”指向右側刑柱。有火自生。這火不是三味火,不是凡火,喚做陰火。自本身湧泉穴下燒起,直透泥垣宮,五臟成灰,四肢皆朽,把百年苦修,俱為虛幻。此火即是火刑,火刑一至,任憑你不死不滅,也要化作飛灰。

此二刑是效仿地仙三災而設,雖然在威力上比之真正的地仙三災有所不如,但也不容半分小覷,便是真正的長生地仙,也有重傷之危。

最後是張靜修本人引下的天雷,煌煌赫赫,接天連地。

此時張靜修已經是手段盡出,對於陸吾造成的傷害最大,使得陸吾身上出現無數漆黑焦痕,甚至氣息都衰弱了許多。

陸吾驟然遭受四人聯手重擊,極是狼狽,怒意更重,身後九條長尾分別向近身三人攻去,同時他又舉起虎爪,朝著不曾近身的張靜修當頭拍下。

張靜修頭頂高懸的“天師印”驟然間大放光明,一朵紫色慶雲出現在他的頭頂,燦若日月星辰,妙不可言,慶雲不斷變化,沒有靈禽奇獸和種種瑞祥湧現,隱現刀槍林立,旌旗雲蓋,似是有天兵天將無數。只是這些所謂的天兵天將並非實體,略顯虛幻,正是道門中一種極為高明的法術“撒豆成兵”,只是此時張靜修並不必撒豆,而是直接以“天師印”催發,顯化出神兵天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