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飛揚跋扈

李玄都一劍無功,魏臻的手中多了一串青色念珠,輕輕一抖,念珠從中斷裂,一顆顆珠子掉落,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魏臻再一揮袖,就見這些青色珠子變為人頭大小,然後一起向前激射。

李玄都絲毫不懼,只是出劍而已,以手中三尺將激射而來的青色珠子一一挑破崩碎,化作無數青色氣機,四散而落。

魏臻“呵”出一口真氣,被李玄都擊散的氣機重新凝聚成一顆顆青色珠子,再度朝李玄都滾來。

李玄都運起“陰陽兩極生”,緊守自身四方,硬抗這些青色珠子的劇烈撞擊,好似一顆顆火炮彈丸轟擊,炸裂之聲不絕於耳。

“白骨流光”發出一陣刺耳顫鳴,劍身劇烈顫抖,李玄都也隨之被向後推出數十丈的距離。李玄都堪堪止住退勢之後,不願陷入較力的不利局面之中,催動全身氣機,用出威力最大的“逆天劫”,因為李玄都煉化了半截“人間世”斷劍的緣故,沒有“人間世”也可催動“逆天劫”,只是在威力上有所欠缺,不過就算如此,也不是魏臻也可以輕易化解的。

只見那些撞向李玄都的青色珠子在“逆天劫”面前,便如用沙子攥成的球一般,一觸即碎,就連逸散氣機也未能逃脫出來,不給魏臻再次凝聚成型的機會。

魏臻微微一笑,取出“錦繡山河”。

此物乃是頂尖寶物,若論品相,不遜於顏飛卿的“九陽離火罩”。

魏臻單手托舉棋盤,然後在棋盤上輕輕一敲。

雖然“錦繡山河”的小千世界被暫且破去,短時間內無法再用,但是這件寶物還有其他妙用。

只見在魏臻和李玄都之間出現一根根金黃色線條,交錯成縱橫十九道。

魏臻右手作提子和落子狀。

一顆大如磨盤的黑色旗子憑空生出,朝著李玄都當頭落下。

李玄都直接一劍將這顆黑棋從中劈成兩半。

魏臻繼續落子,卻不是兩人對弈,而是一人打譜,所以黑子之後的白子,也是由魏臻落下。

一顆白子落下之後,不等李玄都將其劈開,魏臻已經又放下第三顆棋子。

接下來,魏臻的落子速度越來越快,幾乎是落子如飛,根本不看棋局。

只見得黑白兩色的棋子不斷落下,如雨落一般,紮根於李玄都的四面八方,然後結成一方陣勢,將李玄都困於其中。

若是有人從上方俯瞰,就會發現李玄都方圓數十丈之內,一顆顆黑白棋子落地生根,再以望氣手段觀之,就會發現這些棋子並非獨立存在,而是由一根根看不見的細線連接在一起,使其渾然一體,任由李玄都如何出劍,只要不能一劍攻破所有棋子,便始終不能脫困,甚至還會被棋子的反彈氣機沖擊得踉蹌而退。

在此種境況之下,李玄都仿佛成了棋盤上的棋子,固然性命無憂,卻也只能困獸猶鬥,魏臻則是超然於棋盤之外,雖然此舉也耗費魏臻的氣機,不可能長時間困住李玄都,但只要等到金釋炎打破玄女宗玉牢的陣法,再回過頭來收拾李玄都就是。

另外一邊,顏飛卿吸收完紫陽丹的藥力之後,已經恢復大半,見到蘇雲媗手中的母符自行燃燒之後,兩人正要動身馳援李玄都,顏飛卿忽然發現自己“乾坤袋”中傳來異動。

他臉色微變,從中取出一件巴掌大的物事,此物被塑造成兩扇合攏大門的樣子,青銅材質,門和門柱上刻著各種符箓,此時兩扇青銅門正在不住震顫,似是有人正在叩門。

此物是他的師父大天師張靜修所賜,能與此門有所聯系的只有大天師。

顏飛卿趕忙將此物托舉於左手掌心,右手捏了個法指,默默誦咒,只見手掌大小的青銅大門緩緩開啟,從門中射出一道光芒,在顏飛卿的面前形成一道似虛似實的“陰陽門”,然後就見一名黑衣女子從中走出。

女子環視一周,目光落在顏飛卿的身上,問道:“顏飛卿?”

顏飛卿打了個稽首:“貧道顏飛卿有禮,還未請教尊駕名號。”

女子微微一笑:“我叫李非煙,鎮魔台上之人。”

顏飛卿立時想起眼前之人的身份,問道:“不知李前輩此番前來……”

“我能離開鎮魔台,自然是張靜修的意思,否則也沒人能將我放出來。”李非煙直言道:“至於我為什麽來這裏,也是張靜修的授意,他讓我幫你們解決一些麻煩。”

李非煙能從這道陰陽門中出現,只可能是張靜修親自出手的緣故,顏飛卿自是沒有不信道理,道:“那便有勞李前輩了。”

李非煙沒有急著動手,而是伸出手來:“在這之前,我還要向你借一件物事。”

顏飛卿疑問道:“何物?”

李非煙道:“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