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以一敵三

秦素冷然道:“遼東五宗與西北五宗早已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此番你們追殺我的師兄,我自是不能與你們同流合汙。”

鄭一經冷笑一聲:“師兄?胡良離開補天宗多年,早已不能算是補天宗之人,難道你與這位師兄也是情人?”

對於這種話,陸雁冰可以不在意,是因為她自小長在清微宗,清微宗當年被稱作是東海怪人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非要維護自己的清譽不可。

到了這個時候,本不想大動幹戈的李玄都也不能繼續息事寧人了,他伸手攔住想要上前的秦素,自己上前一步,開口道:“閣下一再出言不遜,真當我李玄都是個不敢動手的軟柿子了?”

賈文道見此情景,大為著急。江湖傳言說紫府劍仙與秦大小姐的關系非同一般,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你此時在言語中辱及秦大小姐,豈不是要逼著紫府劍仙出手?他趕忙說道:“李先生,他是有口無心,李先生莫要在意,我代他向秦大小姐賠個不是,李先生以為如何……”

話音未落,鄭一經已經是一揚手,手中短劍已經飛擊而出,如同長龍白練。然後在距離李玄都還有三尺距離的時候,驟然化作九柄飛劍。

李玄都面不改色,只是一揮袖,九柄飛劍開始搖擺不定,有四劍調頭向鄭一經殺去,有四劍開始自相殘殺,只剩下最後一劍搖搖晃晃來到李玄都的面前,不過誰都能看得出這一劍已經是強弩之末,被李玄都屈指一彈便砰然碎裂。

鄭一經面對四柄飛劍,有些意料不及,雖然接下了四劍,但應對得頗為狼狽。

李玄都淡笑道:“看來鄭堂主是想要與李某既分勝負也決生死了,那李某便成全你!”說罷他只是輕輕一拍桌面,桌上筷籠中的一根筷子自行彈跳而起,激射向鄭一經。

鄭一經一步踏出,伸出一根手指。

筷頭與指尖相撞,整根筷子不斷向前,寸寸碎裂。

鄭一經冷笑一聲:“堂堂紫府劍仙也不過如此……”

話音未落,就見李玄都一袖掃在筷籠上面,筷籠高高飛起,就好像是一方劍匣,其中的筷子便是飛劍,顫抖不休,只要射出,便是一場劍雨。

鄭一經臉色大變,飄身後退,踢起一張桌子,同時灌注氣機,意圖以此為盾抵擋箭雨,可下一刻,筷子便將桌面射成了篩子,去勢不減,仍舊激射向鄭一經。

鄭一經無奈之下,只能用出自己的一件護身寶物,只見他的身上緩緩浮現出一件略顯虛幻的金甲,任由筷子落在上面,只是叮叮作響,卻不能傷他分毫。

鄭一經心思稍定,正想說幾句面子話,忽而感覺樓中有狂風過境,無數桌椅淩空飛起,其中還夾雜著瓦片、碗筷等物事,卻是李玄都以“風卷殘雲掃”一式出腿橫掃。

鄭一經大驚之下,只能以身上的金甲硬抗,不曾想這一腿的威力奇大,雖然未能破開他的金甲,但將他整個人掃飛出去,使得他後背撞碎墻壁,落到外面的街道上。

李玄都負手而立,笑道:“你說我們以多欺少,那你們三人不妨一起出手,我倒要領教一下無道宗的絕學!”

到了如今這般地步,賈文道也知道萬不可能善了,只能喝道:“小王兄弟,動手!”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已是欺身而進,從雙袖中激射出兩道青煙,虛實不定,飄忽不定,只聽胡良喝道:“小心,這是牝女宗的‘流煙刺’!”

李玄都倒是聽說過這門手段,並非武學的範疇,而是方式的術法之道,傷人無形,極難防備,唯一不足之處在於距離太短,非要近身不可,而方士又如何能與人近身而戰?所以這門功法雖然威力巨大,但是有些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沒想到今天卻是見到了。

不過李玄都也不懼怕,他行走江湖十余年,歷經百戰而少有敗績,什麽奇門手段沒有見過,方士也不是沒有過交手,顏飛卿便是方士之流,藏老人也可以算是方士,只是修為境界越高,方士和武夫的界限便不那麽明顯。

面對這似虛似實的“流煙刺”,李玄都幹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牝女宗的“冷月鋸”起手,“冷月鋸”氣機凝練,聚於一線之間,最是克制這等似虛似實而難免分散的手段。

賈文道一驚,不敢硬接,只能後撤避讓。與此同時,王虎禪已經從背後拔出那把巨大血刀,朝著李玄都當頭劈下,巨大刀風似要將整座客棧劈成兩半,門窗鼓蕩不休,竟是比李玄都的一腿還要聲勢浩大,顯然是王虎禪有意為之。

既然李玄都說了要獨自領教,其他人此時便不會插手,只見一道紅芒掠過,眾人未及轉念,就聽得一聲金石顫音,刀風消散無形。定睛再看,卻是李玄都拔出了自己的“白骨流光”,擋下了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