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殺人放火

此時的臨湖小築不復先前美景,已是燃起了熊熊烈火,使得這座頗有雅意的別院變成了一片火海。

胡良一手抱著小丫頭,一手握有出鞘的“大宗師”,狂奔於火海之中,偶有幾名靠著“火遁”藏身於火海中想要伺機偷襲的電堂弟子,都被胡良一刀削去頭顱。

胡良雖是出身於補天宗,但離開補天宗後卻是投身軍伍,此時出手,完全是沙場悍卒廝殺的的風格,粗樸無華,每一次出刀但求快而猛,不求繁復精妙,刀刀幹脆利落,收放自如,一刀不中則已,一中必是取人性命,哪怕是熊熊烈火攔路,也被凜冽刀氣直接從中分開。

胡良憑借著手中寶刀和一身先天境修為,竟是從這火海之中生生開出一條生路。

不過此時的胡良也動了幾分真火,大聲罵道:“好狠的心思,竟是用了太平宗的‘鳳眼子’想要把老子活活燒死,那也別怪老子刀下無情!”

胡良怒喝一聲,一刀重重斬下,磅礴刀氣落在湖面之上,立時卷起“千層雪”,層層白浪肆意炸裂,逼得藏身於湖下之人不得不躍出湖面,正是電堂堂主左秋雲。

他本想先伺機將周淑寧擒住,好讓胡良和李玄都投鼠忌器,卻不曾想胡良對此早有防備,一直守在小丫頭的身旁,有幾個偷偷潛伏進去的好手都被胡良一刀斬殺,無奈之下,他只能動用早已準備好的眾多“鳳眼子”行險一搏,就算不能燒死胡良,也要將其困住,哪曾想胡良竟是這般強悍霸道,在他引爆眾多“鳳眼子”之後,還是一人一刀強行沖出了火海,而且還發現了他的藏身之處,這讓一直信奉“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左秋雲措手不及。

胡良一步向前踏出,於湖面上踏波而行,手中“大宗師”光華流轉,照耀得胡良的半個身子都熠熠生輝。

見此情景,左秋雲哪裏還有正面力敵的心思,腳下一點,以術法卷起層層水霧,飄飄渺渺,隱去自己的身形之後便要飄然退去。

江湖人中多的是武夫,少的是方士,左秋雲之所以能位列風雷派四大堂主之一,就是因為他乃是純正方士出身,精通種種術法,而左秋雲又是謹小慎微的性子,不擅與人正面敵對,喜好迂回,與人廝殺的本事未必多強,可保命的本事卻是不少。

此時他便用出了一門出自神霄宗的術法,名為“水亭”,可以借助水勢隱藏身形,同時也能遮蔽自身氣息,水勢越大,這門術法的效果也就越好,此時他在小湖之上,雖說比不上大江大河,卻要比大雨時節的效果好上許多。

暴怒之下的虬髯刀客,氣勢驚人,氣盛則刀強,何況“大宗師”本就是一件讓無數江湖人都要垂涎三尺的神兵,一時間小湖之上,刀光絢爛,罡氣激蕩,使得湖水激蕩,化作無數水霧升騰而起。

左秋雲雖然借助“水亭”遮蔽了自身的位置和氣息,但無奈胡良根本不在乎他藏身何處,直接將整座湖水都當作自己的出刀對象,迫使他不得不現出身來,一時間險象環生,稍有不慎,就要殞命於胡良的刀下。

……

前府的死戰喧囂,愈發襯得後府的寧靜有些詭異滲人,竟是不聞半聲鳥鳴蟲叫。

宋幕遮走出正堂,環顧四周之後又擡頭看了眼天空,除了門前的兩個大紅燈籠,再無一盞亮著的燈火,烏雲遮蔽了漫天的星鬥和皎皎月光,只剩下漆黑一片。

此時正堂的屋檐瓦楞上,立著一個身影,他遙遙望著府內各處的廝殺情景,默不作聲。

他之所以在來到此地之後,遲遲沒有對宋幕遮出手,是因為他看到了宋幕遮手中所提的長劍,此劍與風雷派同名,名為“風雷劍”,既是風雷派的門主信物,也是一件難得的法器。

法器,不是神兵利器,所以也就與刀劍評無緣,據說當初在鑄造此劍時,曾經往其中摻加了一些極為稀有珍貴的天雷石,於是便帶了一絲雷性,劍身更是呈現出罕見的藍紫顏色,比起正一宗的“雷剛劍”卻是不知要強出多少。若是能依照神霄宗中的“雷尊三十六法”激發此劍中暗藏的符篆法陣,便能以此劍引下天雷,不遜於正一宗的“五雷天心正法”,威力巨大。

雖說以宋幕遮的修為怕是無力操縱天雷,但就怕他強行引下天雷,來一出玉石俱焚,所以公孫量遲遲沒有出手,他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要麽先用手下弟子的性命逼得宋幕遮提前動用“風雷劍”,要麽幹脆伺機搶奪此劍。

就在此時,他忽然發現一道身影正朝宋幕遮緩緩行來,步伐不緊不慢,只是腳底上的血跡,在他身後留下了一串長長的腳印。

公孫量眯起眼眸,臉色有些晦暗不定。

他認得此人,名叫李玄都,論修為不值一提,只是一個玄元境而已,只是身份背景似乎有些不俗,若是將其殺掉,怕是會有些麻煩,只是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