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範國為什麽要對漢國悖盟啊?其實道理非常簡單,範鞅是王位繼承人沒有錯誤,錯的就在沒有正式成為範國臣民的王,有彘裘回國攪局,再有荀國和韓國的意志相逼,漢國和楚國的威脅也擺在那裏,一時間讓包括範鞅在內的所有人都有點進退失據了。

在一切都顯得不利的條件下,範鞅無法拿全部的主意,範氏公族進行了意見上的整合,得出一個讓漢國跟楚國先死拼一陣,造成多方實力受損的局面,範國再用邦交的辦法求存。

中行吳能夠控制住彘裘嗎?其實當彘裘真的回國,中行吳能不能將彘裘控制住已經顯得不是那麽重要。理由是範國剩下的選擇不多,靠攏向荀國會是對範國最有利的一個選項。

站在範國的立場,他們深深知道漢國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可靠,楚國同樣不是一個能夠信任的國家,保持跟荀國、韓國的步調一致就顯得非常重要了。

範國已經對漢國進行了悖盟,有了荀國和韓國的支持,極大的可能性能逼得楚國不敢滅掉範國。

道理還是不復雜,楚國總要顧著點荀國和韓國的意見,只要楚國想要將荀國和韓國拉到對抗漢國的陣營,範國哪怕境遇會很糟糕,滅亡則是不可能在短期內滅亡的。

而到時候範國就有自己的作用了,比如玩左右逢源那一套,極力創造機會和找機會再讓範國重新變得偉大?

很難,非常難,範鞅現在也只能不斷催眠自己,範國在某一天還是會在自己的統治下恢復實力,乃至於變得更強。

此時此刻,範鞅站在“新鄭”的城墻之上,眺望南邊各處的點點火光。

那些點點火光代表著血腥,有傳過來的廝殺聲音為證。

“非我願為,實不可不為!”範鞅覺得自己真是有夠不幸的。

劉明說道:“待天明,臣便往漢王處。”

去幹什麽?去哭啊。

範鞅說道:“必使漢王得知,非我悖盟,乃是柯裘奪權。”

劉明重重點頭。

那麽,彘裘奪權了嗎?

士匄才死多久,前一次還是範氏一致驅逐了彘裘,怎麽可能彘裘重新現身就能成功奪權。

“此番弄險,恐難欺騙漢王?”範鞅看上去很擔憂。

劉明說道:“我並未滅亡,僅是時局所迫。若有喘息之機,我自有用處。”

著實沒有其余辦法的範鞅只能接受這個說法了。

進入到不講信義的時代,大爭之下的局勢,看待一切事務會變得更加真實。

只要範國還有利用價值,怎麽都還能依靠各國的各種盤根錯節再掙紮一下的。

範鞅想到了什麽,臉上有了一絲絲勉強的笑容,說道:“相較而言,韓國不勝則亡。”

劉明勉強地笑了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有了更慘的,他們多少能有一絲絲的心裏安慰?

韓國跟漢國有著很長的疆域邊界線,絕大部分的山川地利也被漢國所掌握,韓國最為懼怕漢國也就成了一種理所當然。

如果漢國只是有稱霸的想法,沒有“四晉歸一”乃至於進行“大一統”的決心,韓國當然願意跟漢國一起快樂玩耍。而漢國要不要“大一統”暫時無法斷定,想要“四晉歸一”則是明擺著的事情。

這樣一來,韓國選擇跟荀國、範國抱團取暖,或是選擇靠攏向楚國,一切也就不顯得那麽令人意外了。

範鞅在了解局勢之後,很理解韓起的選擇,想道:“漢國強橫,築關於韓邊境,奪韓山川地利,滅韓之心已顯。”

劉明應該也是想到了韓國,一些話不得不說,也就低沉聲說道:“如韓可禦於漢,我或有生機。若韓亡早,我歸於漢亦為出路。”

範鞅的臉色盡管難看,還是點頭表示認可。

範國真的會失去國祚的話,落到楚國手裏絕對沒有好下場。

範氏跟漢氏同出於晉國,但凡漢氏想要幹點面子工程,歸了漢國的範氏可能短時間內無法再掌權,生命安全總歸還是會有保障的。

劉明說道:“如今且看荀王罷。”

範鞅的眼神開始有些迷離了,心想:“什麽時候變成心裏肮臟的人才能過得更滋潤呢?世道真的是不公平啊!”

不怪範鞅有這樣的想法。

上一輩的人,士匄表現得最莽,看著也就顯得有些智慧不足,致使“三家分晉”之後的範氏大有成為第一個倒下的家族;中行吳很早就成為呂武的跟班,一直以來也口口聲聲說是漢國的小弟,一有機會卻是沒有絲毫猶豫給了漢國這麽一下。

老實說,範鞅多少是有點埋怨自己那死去的父親,玩什麽正大光明,還選了楚國這麽個老牌霸主,玩到範國現在這般的半死不活。

“如果父王能夠像荀王那樣陰險多好?”範鞅看著漢軍已經攻進楚軍營寨,宋軍所在的區域也開始對周邊楚軍以及其盟友展開攻擊,心態顯得老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