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一個時代的終結

真要幹仗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在今年發生了國君薨逝的事件,等於晉國進入喪期,誰頭鐵敢在這種特殊時期來招惹晉國?

在呂武的力主之下,晉國對國君的喪事辦得一絲不苟,也就是該給什麽樣的規格一點不少,要用到的陪葬品齊全。

喪禮先在“新田”舉行,等待列國的代表過來參加完畢,場地換成了“絳”那一邊。

這個“絳”是“曲沃一系”的“公共墓地”之類的定位,晉國的一國之君薨了都是葬在“絳”這邊,公族的大部分族人也是選這裏。

由於晉國早就廢除了人殉,自然看不到大批什麽人被驅趕進地下墓室再落閘的場面。

在晉國最為隆重的陪葬品是戰車,規格最高的就是含“金”量充足的款式。

那個“金”是銅,也就是打造戰車時使用了大量的銅制品。

除了戰車之外,陪葬品缺不了各種類型的燈具,造型方面會比較講究一些,規格最高依然是采用全銅打造而成。

再來就是另外的銅制品和陶制品,像是一些諸侯才有資格使用的酒爵、食鼎,其余用餐工具等等。

眾多的陪葬品中還有兵器和甲胄,一般是穿在木人身上。

如果是銅制品,鑒於青銅雖然也會生銹卻更經得起時間考驗的關系,後世考古還能看到個模樣,保存手段了得則會跟新的一樣。

使用鐵制品的話?不用兩千年那麽久,以墓室的潮濕情況判定,幾十年鐵器就該變成一堆鐵屑了。

要說姬周的陪葬品裏面什麽最高貴,無疑是一件由玉石制作而成的甲衣,它就穿在姬周的遺體身上,釘上棺木再封閉墓穴,不知道多少年之後能夠重見天日。

墓室封閉之後,國家級別的“大巫”又是一陣唱唱跳跳。

別說,級別越高的“巫”,他們吟唱什麽玩意很難聽懂,聽著卻是能感覺到遠古與滄桑,聽起來還是挺帶感的。

呂武能發覺中行吳對姬周的喪禮規則有意見,可是中行吳有意見又怎麽樣?

身為人臣在很多事情上吃虧是一種必然,稍微強硬點都可能被傳為囂張跋扈,不是權臣也要被戴上個權臣的帽子。

而作為君主,他們的囂張跋扈會有另外的解讀方式,國家強盛被稱呼為霸氣,國力每況日下則視為暴君、昏君啥的。

“如此作為,於風評、國事皆有利也。”呂武只能這麽安慰中行吳。

心裏有恨又極度不爽的中行吳能怎麽樣?他除了繼續恨和不爽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甚至可以說,中行吳要慶幸自己不是元戎,要不然需要忍著極度的惡心不適,一樣將姬周的喪禮辦得風風光光。

沒辦法的事情,常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政治人物嘛……

新的王朝給上一個朝代的末代之君定謚號,肯定是哪個差就選哪個,用以強調新朝廷的建立是順天應命,從而產生一個叫“成王敗寇”的成語。

不是改朝換代的背景,以臣子的身份給君主定謚號,君主得到的謚號越差勁,只代表一眾大臣也不咋地,甚至要跟著一塊遺臭萬年。

哪怕呂武想要操作點什麽,針對的對象只會是晉國的末代之君,理由當然也是用來彰顯新朝廷的偉大、光明、正義和順乎時代的召喚。這個不取決於晉國的末代之君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純粹就是一種政治需要罷了。

姬周的喪禮結束了,一個時代也隨之終結。

一眾人回到“新田”,由呂武將公子彪會成為新君的消息公布於眾,告知晉國貴族與萬民,還將派出使者團前往各國,周王室那邊自然也不能少了該有的程序。

公子彪並沒有一塊回到“新田”,他跟自己的母親留在“絳”為姬周守墓服喪,一同留下的還有羊舌肸以及公族的一些封主。

晉國會維持三個月沒有君主的狀態,國內外一切大小事務呂武為主,其余的“卿”為輔,一起進行處理。

在公子彪會繼承君位的消息公布之後,關於處置一應叛亂人等的命令也被下達。

而那之前,早就有大軍開過去,一家又一家的收拾。

大多數涉事的公族並沒有反抗,僅有極少數公族玩了一手垂死掙紮。

不反抗的公族爭取的是一個寬大處理,他們得到的下場比玩垂死掙紮的同伴要好上一些,比如還能有一塊封地。

反抗的公族沒有死全家,只是單獨留下的那個後代不但要過顛沛流離的生活,某天就該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了。

呂武與眾“卿”進行商議,空出來的封地不再進行分配,將全部轉到新君的名下成為直屬的食邑。

大家都是大佬級別,連續三年之內幹了幾次削弱公族的事情,頻率太多,削得過狠,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免得吃相太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