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心再臟,底線還是要有的(第2/3頁)

杜回的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馭手在專心駕車。

戎右一直在左盼右顧。

周邊的秦國貴族心態無比復雜地看著陰氏的大軍,聽沒聽到杜回說了什麽都是一個問題。

其實,不止秦國貴族心態復雜,秦人有一個算一個都那樣。

輸給晉軍這種事情,輸多了也就變成一種習慣,沒什麽不能接受的地方。

秦國遭到呂武的控制?老實說,秦國上下暫時還沒有這樣的認知。

不是秦人傻,要看春秋中葉的時代背景。

呂武攻陷秦國都城“雍”又將秦國公室一鍋端,沒有宣布秦國不再作為一個國家,對秦人來說就是極大的幸運。

戰敗之後暫時聽從戰勝者的吩咐?不就是春秋中葉的眾多規則之一嘛!

在秦人看來,是,沒錯,義渠人入侵了。

然後呢?

話說,關呂武什麽事???

根據時代背景的正確理解,秦人的認知,應該是:呂武非但可以完全不管義渠人,甚至能夠夥同義渠人繼續打擊秦國。

所以,要什麽自行車,就問問……到底要什麽自行車!

秦人應該對呂武率軍抗擊義渠人而心懷感激,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啊!

至於說,呂武率軍將秦國打得很慘這種事情?秦國既然連刺殺這麽卑劣的事情都能幹,還不允許被報復嗎?

再則,諸夏內戰,不以亡國為最終落幕,打贏了好處占盡,輸的一方認命受罰,很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

當然也有秦人恨呂武,沒秦人恨才是怪事,比較關鍵的是不成主流。

很魔幻,但真的不是大多數秦人恨呂武,會是一種事實。

造成這種事情的背景很內涵,比如絕大多數恨呂武恨到不行的秦人已經去重新投胎,更多則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恨。

說句難聽的話,夠資格恨呂武的只是貴族,普通秦人遭到了戰爭的影響,他們的思想和覺悟卻達不到某種高度,歷來就是貴族怎麽說,他們就怎麽做。

心裏有恨卻足夠聰明的秦國貴族,他們現在會是最為配合呂武的那一批人。

不是被打得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這種病,完全是他們要保證秦國作為一個國家繼續存在下去。

有時候,在反抗中死去才是最為輕松,忍辱負重反而會活得無比艱難。

當然,某些帶著忍辱負重想法在抗爭的人,他們慢慢會背離初衷,活成不是個人。

“主,義渠已至前方二十裏。”霍擅親自過來稟告。

呂武眺望遠方,看不到地平線上有大軍存在的身影,對葛存說道:“遣口舌伶俐之人往義渠而去,約其首領會獵。”

發達起來的陰氏,不會缺了各種人才的投靠,想找個人去對某某誰宣戰不難。

呂武看向霍擅,說道:“整頓騎軍,靜待我令。”

霍擅恭敬應:“諾!”

這個霍擅到底是誰?他是“霍”地一個偏弱中等貴族的家主,先跟呂武作為平級關系的同僚征戰疆場,後來一再在呂武麾下納賦,直至因為所處區域使得家族生存艱難歸附陰氏,又成為呂武的臣下之臣。

呂武開始發展騎兵之後,“霍”地也成了他名下的幾塊封地之一,自然需要用到來自“霍”地的家臣,霍擅是竄起速度最快的其中一人。

全軍接到停止前進的命令。

屬於秦軍的貴族得到召喚,他們來到一個臨時搭起遮陽布帳的地方,來一個就是先對呂武行禮,再根據指示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其實就是一個頭頂支起頂賬,再用木樁進行支撐,一個開放型的臨時會議場所而已。

雖然是臨時的,該有的地毯,提供屈膝跪坐的圃團,一張擺放飲品和零食的案幾,該有的還是絕對要有,才能承托出屬於貴族的逼格。

貴族擺譜的事哪能說是單純裝逼呢?他們要是隨隨便便,諸夏的禮儀之重,還要不要了!?

“我已遣使往義渠頭人而去,邀義渠往來會獵。如義渠敢來,我必盡責,諸位效命,使敵不歸一人。”呂武舉起一個盞進行邀飲。

喝的當然不是酒,是蜜水來著。而蜜水屬於高档貨,沒糖之前極少能給人味蕾提供甜味的飲品之一。

陰氏這邊的家臣和將領沒什麽太激動的地方。在他們看來,幾萬秦軍說全殲就全殲,三萬左右的義渠人只是一碟小菜而已。

一眾秦國貴族舉起盞共飲,臉皮再厚的人也知道現在不是拍馬屁的時候,腦子裏思考該講些什麽有建設性的話。

杜回算是一眾秦國貴族中相對比較德高望重的人之一,一再被其余人拿眼睛看,不得不開口說道:“陰子,此戰請以秦軍為‘前勁’,我等必從陰子之令,不敢有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