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這場較量不簡單!

季節已經來到秋天上旬,漫山遍野的植物暫時還沒有變得枯黃,陽光則變得不是那麽炙熱。

如果不是出征作戰,人們會進入比較忙碌的階段,做好秋收的一應準備,很快就要投入到農作物收獲的工作中去。

然而,秦川大地之上,屬於晉國的那一部分遍處等待收獲的農田,本來應該生長莊稼的秦國農田則是雜草叢生。

秦國以“雍”為核心的區域已經不是第一年這般光景。

他們往年會進行播種,迎來的卻是陰氏騎兵一再縱馬馳騁,不然就是收獲季節來臨時爆發戰爭,農作物不是丟在那裏爛掉,便是被陰氏部隊給搶先收割。

有種沒種都很難取得收獲,一次兩次之後誰還樂意幹虧本的勞動?

嬴鮑在大聲地對麾下介紹陰氏都對秦國做了什麽,他希望以此來挑起秦軍將士對陰氏的仇恨。

秦人當然知道陰氏都對秦國做了什麽,恨肯定是恨的。

他們會一致無視是秦國先入侵晉國,挑起了秦國與晉國新一輪的戰爭。

預先設定立場之下,他們還會無視掉秦國公子後子針刺殺呂武,秦庭後面又派出刺客團隊進入晉國境內刺殺呂武,幹下如此這般的行徑。

這叫什麽?立場決定思想,只看到了別人的壞,不想想自己為什麽會得到哪般下場;只允許自己幹壞事,容不得別人正當防衛和事後報復。

列陣待戰的秦軍一再鼓噪,氣勢慢慢攀升了起來。

魏絳扭頭看向呂武,問道:“便如此任由秦人顛倒黑白?”

呂武臉上帶著笑意,看上去沒有出現惱火,說道:“你且看我軍將士如何。”

魏絳也就將視線轉到營內的己方部隊士兵身上。

秦人各種“雙標”演講,搞得自己嗨起來。

晉人這邊越聽臉色越差勁,軍隊的紀律不允許他們出聲,能看出一個個都是憋了一肚子火。

呂武說道:“臨陣鼓舞士氣,言語之中謊言連篇。此戰無論勝敗,秦庭內部必起禍端。”

欺騙一時爽,一直欺騙一直爽。

看事情大不大,不大為首要前提,謊言被拆穿,有太多能夠彌補的辦法。

而現在的情況是,秦國從戰略層面全面衰弱,哪怕取得了這次交戰的勝利,窘境只是得到稍微的緩解,無法彌補之前造成的各種損失。

呂武心想:“這一戰我必須再推秦庭一把,使之墜落萬丈深淵。”

他喊來蒲元進行了一番交代。

蒲元得到出營喊話的任務,僅是一乘戰車出去,逼近到秦軍陣列線前方二十米才停下來。

秦軍看到晉軍那邊來了人,鼓噪聲慢慢靜了下來。

“周天子繼位二年,我主西巡遊獵,偶遇秦公子後子針率部激戰白翟、義渠於涇水之北。”

“我主感念晉秦或有紛爭?然,皆為諸夏,不以同室操戈為阻念,遂率部,先擊白翟,後戰義渠,連戰皆勝,助力秦軍於危難。”

“彼時,晉秦同喜,我主迎秦公子使者,執禮設宴款待之。怎料?秦使竟借敬酒近我主身前,行刺殺之舉!”

“辛賴蒼天護佑,我主躲此無端災禍,唯恐小人置秦國於無德、無義、無禮爾禽獸之國,遣派家臣往秦公子處相詢,遭拒。”

“便是如此,我主仍不欲操戈相向,怎奈秦軍驟然相攻,大軍鏖戰於涇水之邊。”

“秦公子後子針戰敗被俘,行兇刺客亦在,非單憑言語構設罪行。”

“周天子繼位三年,我主於‘新田’郊外再遇刺,捕捉者皆為秦人,降者受何人之令往而刺殺,供認不韙。”

蒲元的嗓門很大,一連串的話講下來,吐字清晰又抑揚頓挫。

當然了,現場的範圍太大,一個人的聲音再大又能傳播多遠呢?

能聽到的只有一少部分的秦人,他們聽著聽著會發出驚訝的聲音,再跟旁邊的袍澤低聲討論,漸漸形成喧嘩聲,導致後面沒多少人能聽清楚蒲元到底在喊些什麽。

嬴鮑忍得很辛苦才沒有操弓搭箭,一箭將蒲元射死。

如果沒有歷經連續的慘敗,秦國的國力也沒有下降那麽嚴重,以秦國貴族的思想觀和價值觀,才不會有什麽顧忌。

他們若真的知禮尊禮,還能屢次幹出對晉國不宣而戰的事情?

覺得自己行的時候,禮儀制度啥玩意的不用在乎,反正就是幹發起挑戰的操作。

輪到認為自己不行了,禮儀制度絕對要重新“撿”起來,成為一種能夠保護自己的“工具”來使用。

開始有秦國貴族對喧嘩的部隊進行彈壓,禁止陣列中的士兵開口講話。

然而,士兵不再開口講話,得知蒲元都喊了什麽的那些秦人,內心裏不免對“正義”該怎麽理解產生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