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被針對的國君

這一次服役期結束了,很多帶兵參戰的貴族都是周邊的領主,他們卻不是直接回家,需要跟下軍將韓厥去國都新田。

去新田主要是走完出征的程序,再來也是進行功勞評定,等待走完了程序才能解散各自回到領地。

只是,包括呂武在內,封領在周邊的貴族,他們留下了必要的武士數量,有什麽戰利品則是讓家臣率領另外的武士跟屬民先帶回去。

呂武帶來戰場的家臣只有宋彬一個。

帶戰利品回去的事情,自然也就由宋彬來完成。

他還得到了呂武的囑咐,回去之後立刻找一找賏(程嬰),要是賏已經不在老呂家,需要立刻派人通知呂武。

下軍沿著汾水邊上,一直在向西南方向行軍。

可能是他們來時開辟了通道的關系,往新田走的時候,是沿著一條不那麽像樣的大道。

這一行軍,一走就是走了將近一個半個月,才抵近到新田邊的河對岸。

固然是下雪天的關系,跟道路各種不完善也有著相當大的關系。

汾水並沒有在冬天結冰,想要踩著冰面去到南岸顯然不現實。

其實哪怕結冰,也要看冰層厚度。

他們轉道向西走了小半天,來到了一個跨河橋梁處,分批過了橋,才算是到了南岸。

而這裏有一支隊伍早在等待。

那支隊伍擺開了頗大的陣仗,由一個持“節”的高官負責接待韓厥以及智罃。

那個“節”是一根竹竿(或木杆、金屬杆),頂端有著一個三叉戟的款式,弄上了不少動物的皮毛以及尾巴,代表的是國君的意志。

另外的迎接人群,他們在出征部隊靠近的時候,開始在沒有音樂的搭配下,跳起了舞蹈。

這群跳舞的人有男有女,他們穿的奇奇怪怪,身披各種獸皮,弄得披頭散發,臉上戴著猙獰的面具。

說是在跳舞,更像是在跳大儺。

簡單的說,其實就是一種很有宗教風味的儀式。

出征的大隊,一列緊跟著一列從跳舞的場地邊上路過。

呂武的戰車路過時,他很感興趣地一直在看,發現即便是跳儺舞也需要很多的體力,很多誇張的動作都能從一些動物上找到肢體影子。

而這個就沒錯了。

舞蹈其實就是從模仿動物的一些肢體動作開始,後來再由藝術家慢慢加工以及定型,演變成為後世的各種舞蹈種類。

“君上病情……”董唯就是一個與呂武交流熟了的下大夫,他與呂武處於並駕齊驅的姿態,說道:“重也?”

晉景公病重對他們這些中下層真不是太好的事情。

董唯看上去有些憂心忡忡,復道:“有難矣!”

呂武要不是知道董唯是依附荀氏的貴族也是家臣,還真當董唯對晉景公忠心耿耿了。

這年頭,臣下之臣非君之臣。

也就是說,幾個卿或大夫是國君的臣子,可是這些卿和大夫的臣屬卻不是國君的臣子。

國君能對自己的臣子下令,卻無法對臣下臣,直接下達什麽命令。

董唯的擔憂很有道理。

晉國的國君再沒實權,也是一國之君,能起到穩定國家局勢的作用。

平時有國君,各個卿爭鬥起來都那麽的血淋淋,要是君位出現變動,又該輪到那些卿為了爭奪權力較勁。

而在晉國,各個卿較勁是有跡可循的。

他們通常會讓依附自己的貴族當先鋒,打起來也會是依附各個卿的貴族先去打。

很多時候依附各個卿的貴族在幹仗,他們殺了個血流成河,可是上頭的卿卻特麽哥兩好起來,等於他們白死人還撈不到好處。

出征部隊來到繞了一段路,來到了新田的東城門。

呂武遠遠地就看到了一個架子很大的棘門。

這個棘門遠比老呂家那個更加的講究,看上去也華麗了許多。

部隊穿過了棘門,等於是完成了服役的義務。

武士立刻松懈了下來,他們三三兩兩地散去,打算去城裏找樂子。

貴族看到武士那樣也不生氣,一樣是滿臉的樂呵,呼朋喚友要去娛樂了。

輪到呂武率領自己的家族武士通過棘門,他事先通知武士保持集結狀態,武士並沒有立刻四散離開。

他不知道其余貴族是怎麽回事,委婉拒絕了幾個交好貴族的邀請,自己則想著先找個下榻的地方。

等找到下榻場所之後,武士愛玩就去玩,免得都不知道該回到哪裏集合。

新田沒人來管這群征戰歸來的部隊去向,只是出征歸來的部隊不回到各自的地盤,司寇注定會進入到一陣忙碌期。

呂武租了一個片地方,示意不需要值班的武士可以出去撒歡了。

他自己則是先去城裏逛了一圈。

新田作為晉國剛搬遷過來的國都,整座城池看上去挺新,但也就那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