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太宰治愉快地決定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他倒要看看, 莎士比亞的玫瑰能不遭住無人生還 Another 莫格街的黑貓 名偵探 死神小學生。

多活一秒都值得敬佩。

把這件事安排下去之後,太宰治又關心了一下出版社的情況。

織田作之助在通過小說新人賞的時候,他就順理成章地讓名下的出版社簽下了他。

這麽久過去, 倒斷斷續續刊登了一些短篇文章。

依舊是“用作練習的拙劣之作”。

他關心的那一本依舊還在寫第一頁, 天天問天天在寫第一頁, 編輯把自己掛在他家門口都不好使。

他不會真的要等到一百歲才能看到吧?

太宰先生絕望地想著。

不過這出版社近一個季度的流水,倒是達到了一個可觀的數字。

他掃了一眼報告。

安徒生的第一本書已經開始出各種雙語精裝版,隨書附贈第二本的試閱小冊子。

愛倫·坡的舊書版權他們居然也給買到了亞洲的代理權, 大力推行新書的同時,帶動舊書的銷售。

馬克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出去旅行了, 自傳和遊記都寫了點草稿,但已經開始了營銷, 說來年春天的時候要和大家見面。

可不就大賺特賺了麽。

可惡, 這一套完整的出版宣傳流程,本來是給織田作準備的,但對方就是用不上!

太宰治恨恨地喝口水, 站起來跟安徒生一起去見那位不幸死去的夜鶯小姐。

遺體停在教堂。

教堂近乎純白,高高的穹頂上鑲嵌著的彩色的玻璃畫, 聖潔空靈的音樂在空氣中流淌, 顯得靜謐又憂傷。

異國的少女躺在玫瑰花的簇擁之中,她穿一件厚重的黑色鬥篷,如天使一樣純潔無辜的小臉藏於毛絨絨的兜帽裏,睫毛打下陰影,鼻子小巧秀氣,嘴唇嫣紅, 不像是死人, 而像只是睡著了。

然而有一株紅色的玫瑰貫穿了她的心臟。

它看起來像是從心臟裏長出來的一樣, 嬌艷而新鮮,似乎在明目張膽地說“殺人者是紅玫瑰”。

“我真的很想對莎士比亞先生說,他真的不適合童話故事。”

安徒生直接痛苦面具。

不是說故事不好,但你要說這是童話,他是一百個不願意的。

太宰治:“我想他很快就會來。”

到時候一定要他好看。

大概是太宰治給的太多了,三天後,阿加莎和綾辻行人應約前來。

愛倫·坡熱情地邀請了江戶川亂步一起去接。

太宰治和安徒生混在港口黑手黨的黑西裝堆裏,借著旁邊的花壇和雕塑遮擋身形,悄悄地蹲在不遠處圍觀這一出世紀會面。

港口黑手黨的私用機場裏,左邊停著一架軍用直升機,右邊停著一架奢華私人飛機。

因為阿加莎是掌著實權女爵,非常的講究,太宰治底下負責接待的人鉚足了勁兒要拿出牌面來。

到處都擦得光可鑒人,昂貴的紅毯(為了節省成本,用接待過菲茨傑拉德的紅毯加工再使用)鋪了一地,兩邊站著的都是個子差不多的帥哥美女,禮儀極佳,氣勢十足,目不斜視。

就是有點兇。

問題不大,黑手黨嘛,兇是正常的。

率先打開的艙門,出人意料的是右邊的私人飛機。

一位俊俏的金發秘書從飛機內走出來,靜候在一旁,當質地極佳的波浪裙擺蕩出來的時候,他微微俯身,顯出恭敬的姿態,向前伸出手。

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優雅地落在上面,美麗的女士緩緩地從上面走了下來。

她穿著華麗的長裙,肩上搭著一件白色的西裝小外套,有著英式貴族女性的矜貴,也有著權利滋潤出來的高傲冷漠。

阿加莎的臉上是無懈可擊的優雅微笑,她收回自己被人扶著的手,從另外一位秘書那裏拿過折扇,語調慵懶。

“要不是實在很好奇是什麽樣的案子,要讓我們四個一起找兇手,我是不會來的。”

蹲在角落的安徒生:“阿加莎女士還是老樣子啊。”

太宰治看到他下意識地挪開看向阿加莎的目光,說:“你似乎對她很有心理陰影。”

他想起自己注意到安徒生還是因為鐘塔侍從找他找得很瘋。

因為他對鐘塔侍從有點怨念,好奇之下調查了安徒生,才知道那麽一樁多年前的舊事。

但在他派人過去打招呼和擺平這件事之後,對方又很爽快(指拿了足夠的好處之後)地放手了。

安徒生縮了縮脖子,往花壇後面又躲了一點,小聲說:“她其實對我也還行吧。但控制欲太強,又太過敏銳和聰明了,和她相處讓我非常難受。而且她是寫偵探小說的,我們倆的相性極差。”

安徒生天性自由,創作故事也不是特別講邏輯,想到什麽故事就信手寫出來。他在鐘塔侍從期間寫了幾篇,每每聽到阿加莎優雅而不失刻薄指出其中漏洞和邏輯問題,都渾身不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