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如果是以前的衛韞, 對著遲瀾必定沒有什麽好臉色。但是現在先是經歷過遲瀾失蹤，又是經歷對方和其他人合為一體為自己擋災，衛韞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拒絕的話來。

在遲瀾用著謝宙那張臉笑嘻嘻地看著自己時, 轉身露出空地，示意對方進來。

遲瀾走進來手裏還提著吃的, 看到窗邊的粉色玫瑰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就好像之前不是他收拾的一樣。

衛韞眼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 不過三年時間, 他一直心中緊繃著, 現在見到遲瀾到底松了口氣。

“你這幾年在哪兒？”

這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當初自己身上的夢魘消失之後謝宙幾人就不見了。後面邪祟都被鎮壓，他也不知道謝宙去了哪兒。

衛韞頓了頓又道:“我問了其他人，他們都不記得你了。”

遲瀾面上還是笑嘻嘻的，開口道:“我就知道衛哥不會忘了我的。”

然而衛韞卻知道這不是因為自己真的忘不了。在當時那種力量之下, 他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之所以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忘了遲瀾。

只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忘記。

然而這時候兩人都沒有說穿, 這三年衛韞是一直身處復雜之中。而遲瀾也敏感的發現了衛韞態度的變化，對方似乎對自己十分疑惑。

這種疑惑的執念雖然還沒有與衛韞對於畫畫的執念相抵, 但是也差不多了。

他心情莫名就好了很多, 原本準備隱瞞的事在口頭劃過，也變了。

“我這幾年一直在衛哥身邊啊。”

“只不過衛哥看不到我。”

遲瀾沒有撒謊，他們幾個合體之後因為鎮壓新世界而被封印。幾乎等同於自己成了新世界。

一直就呆在衛韞身邊，不過到底是被封印, 雖然能夠看的見聽得到卻無法觸碰到。一直到今天封印被煉化，他才能夠恢復，真正走出來看衛韞。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經成為一個人的緣故, 謝宙臉上用著遲瀾的神色居然毫無違和感。

他隨口說完之後就道:“衛哥, 樓下那家咖啡廳原來都關門了啊。”

“我給你買咖啡去時沒想到居然沒有人。”

“不過這家和之前那家差別不大，你嘗嘗。”

他將買來的早餐拿出來, 招呼著衛韞過去吃和之前一模一樣。

之前和遲瀾的隔閡好像已經隨著遲瀾成為謝宙而化開，衛韞抿唇走過去看了眼桌上。

都是當初他喜歡的東西。

遲瀾居然還記得。

衛韞目光閃了閃，沒有言語。

在遲瀾遞給他面包和咖啡時低頭吃著。兩人面對面坐著，遲瀾或許是吃過了，這時候只是支著手看著他。

“你看什麽？”衛韞轉過頭去。

遲瀾搖了搖頭眼中還有笑意。

“衛哥越來越好看了。”他語氣認真。

衛韞皺了皺眉不過卻沒有說什麽。

他自己是沒有察覺出這三年變了什麽，但是遲瀾卻看到了。

衛韞眼中有他了。

這種或許還不是喜歡，只是因為他們選擇幫他而產生的困惑。然而這種困惑持續了三年已經足夠衛韞將他們放入眼中。

那雙清冷的鳳眸微微擡起時困惑一閃而逝。

遲瀾笑了笑，靜靜地等他吃完。

衛韞一直到吃完之後才道:“夢魘的事情謝謝你。”他說話時沒有擡頭，似乎只是隨口一說。

但是遲瀾卻知道他很認真。

這時候怔了一下，又恢復神情。眼神似笑非笑:“既然是謝謝，那衛哥有什麽報酬啊？”

“你想要什麽報酬？”衛韞擡起頭來認真問。

遲瀾似乎是早已經打算好了，這時候道:“衛哥，你也知道我在這裏什麽都沒了，甚至這裏都沒有一個叫遲瀾的人了。”

“我沒有地方可以去，衛哥收留我幾天好不好？”

“我保證不會添亂的。”

衛韞看向他，遲瀾靠近了些。

這樣近的距離他原本是不應該喜歡的。但是衛韞卻沒有覺得太過不適，只是眉頭皺了皺又松開。

“可以。”

“不過……”

他看了眼遲瀾又有些遲疑:“你要留在這兒其他人呢？”

衛韞這時候可是知道，謝宙的身體裏可是不止遲瀾一個副人格的，其他人都在。遲瀾想要留在這兒其他人怎麽看。

他說完之後遲瀾卻微微皺了皺眉。

他表情沉了一下，似乎又有些扭曲，像是在和誰商量著什麽一樣。

不過很快眼神變化了兩下就恢復了。

掌心松開道:“衛哥放心，他們都同意了。”

豈止是同意，他們恨不得這時候壓制遲瀾讓自己出來。

經過鎮壓與融合幾個人格這時候其實已經沒有強弱之分了，日常爭奪著身體的控制權。唯一的共同點恐怕就在於他們都喜歡衛韞。

遲瀾是第一個蘇醒的，這時候第一眼見衛韞的好事才被他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