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眼前一陣黑暗, 冰冷的觸感貼在眼皮上,那人的手冷的像是冰一樣,仿佛一切的感官都在這時候被放大。

衛韞心怦怦跳著。

一瞬間感覺甚至要從嗓子裏崩出來。

“你是誰?”

身後的氣息寒涼, 要是陰陽眼還在,衛韞一定可以辨認出對方的身份。但是現在這樣的姿勢叫他什麽也看不到。

他靠在燭台上, 難堪地緊抿著唇。但是那人的力氣出奇的大, 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那只冰冷的手。

耳邊安靜的只能聽見他自己的呼吸聲。衛韞見問對方是誰, 對方並不回答之後, 只能皺眉換了一個說法。

“你想要什麽?”

在大半夜的等著他房間外,不可能是正常人。這人不說名字,但一定是想要什麽東西。

他聲音清冷,因為姿勢原因有些咬牙切齒, 似乎在昭示著自己的不滿。

黑暗中的人在聽到他的話後神色微微怔了怔。

要什麽?

他要什麽呢?

黑暗將走廊融為一體,身形高大的冷峻男人目光從衛韞被鉗制住的雙手, 挪到對方壓下的側容。

那張冷淡漂亮的臉正緊緊繃著,不像剛才面對那個女人時的放松。

靳寒庭甚至能夠感受到, 他捂住對方雙眼時, 他顫動的長睫。那雙鴉黑的眼睛現在被遮住。長睫輕輕掃過掌心時像是刷過了他癢處一樣。

可是惡鬼又怎麽可能感覺到疼痛以外的東西呢。

靳寒庭面色沉沉,掌心收緊了些。

衛韞沒想到問對方要什麽,反倒好像還激怒了對方,抿唇也不開口了。

他幾次猜都沒有人回答, 為了避免再刺激到這人什麽,他安靜了下來。只是緊皺著眉,想著怎麽脫困。

他出來時手機不在這兒。

這一層又沒有其他人……

他現在在走廊裏大叫, 能不能吸引來別人?

衛韞張了張口, 心中剛打算開口。這時候那個一直不說話的人卻出聲了。

“你怕我?”

那人隱沒在黑暗中,聲音低沉磁性, 卻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冷戾。

衛韞身體一僵,電光火石間腦海裏就想到了一個人。

“靳寒庭?”他語氣不可置信。

不明白這人突然這樣對他做什麽。他們之間不是恩怨已清了嗎?

衛韞臉色難看。

靳寒庭卻聽見從這人嘴裏說出自己的名字,眉梢竟然放松了些。

“是我。”衛韞還記得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竟因為這種事情心情會好一些。

不過即使是對方已經認出他來了,靳寒庭卻還是沒有松開手,好像更喜歡以這樣的姿勢和別人說話一樣。就在衛韞心提起來不解自己又怎麽得罪了這個神經病時,靳寒庭開口道:“今天在美術廳裏救你們的人是我。”

這句話直接驗證了衛韞的猜測。

居然真的是靳寒庭!

這個邪祟也會救人?

他掙紮的力道慢慢小了下來。

衛韞皺了皺眉:“謝謝,不過這和你把我困在這兒有什麽關系?”

這樣的姿勢實在很不舒服,不只是生理上的,還有一種沉浸在黑暗中的心理上的弱勢感。衛韞薄唇緊抿著,能聽到自己冷靜的聲音。

無論這個邪祟發什麽神經,他現在都得和這個人周旋。

靳寒庭卻不知道衛韞的想法,只是在說了自己救了人之後,看向了衛韞。他想象中的衛韞在得知是自己救了他時,不應該是這樣的。

剛才衛韞對著別的女人放松的模樣在眼前一閃而逝,靳寒庭心情又差了起來。

他眼眸沉下時,似乎周圍的夜色都深了許多,走廊安靜宛如深潭。衛韞皺了皺眉,就聽靳寒庭問:“你就只想和我說這個?”

若是以往他對於衛韞這樣的態度也不覺得有什麽。但是在吞噬死亡雕像時,反復品嚼了他和衛韞的之間的相處時,靳寒庭又覺得有些不滿意了。

他內心就連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竟然……微妙的想要衛韞用對待謝宙的態度對他,就是對那個陌生的女人態度也行。

心臟酥酥麻麻的,像是被什麽啃噬著。邪祟心頭煩躁愈起,語氣也低沉了很多。

衛韞不懂他為什麽生氣,他們之間的關系本來就沒有多親近。在道謝之外靳寒庭還要他說什麽?

“你和那個女人是什麽關系?”在他不說話時,那個黑暗中的邪祟又忽然問。

衛韞不知道他扯到剛才來道謝的葉蓮娜身上做什麽,神色有些古怪。但還是道:“沒什麽關系,只是一起比賽的選手而已。”

他和葉蓮娜之間確實什麽關系都沒有。

靳寒庭看不出衛韞說謊的痕跡,在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之後他眸光動了一瞬。

衛韞感覺到鉗制著自己的手松了許多,手腕活動著轉過身來就與靳寒庭面對面著。

燭台的燭火搖曳,在昏暗的走廊裏好像隨時都能撲在人身上。衛韞白色的襯衣好像被火焰焚燒一般,他微微仰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