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2頁)

田貴沒忍住笑了笑:“將軍真是一點都沒變,又在說聽不懂的話了……列車是什麽?到站下車又是什麽意思?”

黎四九也笑起來:“說了你也聽不懂,走,咱們最後去比試一次!”說著二人相視一笑,縱馬跑遠。

待圍獵結束後,田貴便啟程回了邊城,他和黎四九說好,會常和他寫信保持聯系。

一路回到京城,回到自己熟悉的錦簇宮中,黎四九竟然生出了一些親切的感覺,就連看到婉芝都覺得很開心,還拉著她聊了一會兒攢錢的方法。

玩了整整十天,再加上車馬勞頓,饒是黎四九都覺得有些疲勞,狠狠睡上了兩天才緩過來,可郁修錦從一回來就又開始了馬不停蹄的工作,黎四九對他簡直敬佩得不得了。

這天去應妃那兒請安結束後正往回走,天卻突然陰了下來,天邊黑雲翻滾,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眼看著就是一場大雨。

黎四九本來是想趁著雨還沒下起來先跑回錦簇宮去的,可剛跑了兩步,卻聽身後有人叫自己:“黎公子!”

黎四九回頭,看到一抹清淺的綠色,正是薛昭儀。

薛昭儀走近他道:“這雨許會下得很大,黎公子的錦簇宮又太遠,公子走在路上淋雨就不好了,不如先去在下那拿把傘再回去。”

黎四九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便同意了,跟著薛昭儀去她那兒,本是想拿上傘就走,誰知剛一進門,雨就突然落了下來,這雨又急又大,還夾著冰雹。黎四九對薛昭儀道謝道:“若不是薛昭儀叫住臣,恐怕臣現在已經被冰塊砸暈了。”

薛昭儀沒忍住笑了一下:“黎公子現在出去,同樣也會被冰塊砸暈。”她道:“公子先在在下這裏吃點點心,等雨小一些再走吧。”

黎四九欣然同意。

薛昭儀的宮中裝扮十分簡潔,也沒什麽香味,幹凈是幹凈,就是好像少了一些溫馨。黎四九坐在桌旁,薛昭儀派人去拿了點心過來,黎四九吃了一塊兒,擡頭卻看見薛昭儀望著窗外的雨在發呆。

“在下剛進宮時,也下了這麽一場雨。”薛昭儀面露感慨,道:“竟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兩年。”

“兩年……”薛昭儀笑了一下:“等年後,在下就二十八歲了。”

她突然轉頭看向黎四九:“黎公子,在下這裏有上好的西域葡萄酒,可要嘗嘗?”

薛昭儀說的嘗嘗,黎四九還以為只是嘗嘗味道,可不知不覺竟變成了對飲,薛昭儀喝得又快又猛,酒水一整杯一整杯地下肚,她的酒量似乎並不太好,臉色不知不覺紅了起來。

黎四九看她身子都開始打擺子了,就勸她:“薛昭儀,別喝了。”

薛昭儀重復著黎四九的話:“薛昭儀……”她擡起頭直直看向黎四九:“黎公子可還記得在下的名字?”

名字?黎四九自然記得,卻不知道自己就這麽直接說出來好不好,但薛昭儀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他便喚道:“……薛用。”

薛昭儀“哈”地一聲笑了出來:“是,是!”

她死死盯著黎四九:“再叫一遍。”

黎四九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在他印象中,薛昭儀一直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他還從來沒見過薛昭儀如此淩厲、如此充滿渴望的模樣,他沒拒絕,又喚了一聲:“薛用。”

薛用聞言又是一陣大笑,喊到:“是,是薛用!我叫薛用,軍師吳用的用!”

最後幾個字,她幾乎破音。

薛用的宮女神色慌張地跑過來扶住她:“小主,小主,你喝醉了。”

薛用笑得都站不穩:“醉了好,醉了最好!”

待雨小些後,黎四九便回了錦簇宮,當晚郁修錦來時,問他道:“阿九今日去了薛昭儀宮中?”

黎四九應道:“是。”

郁修錦眼神閃了閃:“你們都聊什麽了?”

從圍獵回來後,郁修錦便吩咐常順海,不用對黎四九盯得太死,他的一言一行也不用再向自己全數匯報,他知道這才是正確的事,可當聽不到黎四九一天中都說了什麽、做了什麽的時候,心中就像有個小爪子在撓,好奇得不得了。

黎四九沉吟:“臣第一次和薛昭儀聊天時,薛昭儀告訴了臣她的名字。”

郁修錦“嗯”了一聲:“然後呢?”

“今日下雨,薛昭儀邀請臣去她宮中避雨,吃了些點心,喝了些酒,薛昭儀似乎醉了,不斷喊著自己的名字。”

郁修錦不解地問:“喊名字?”

薛昭儀那幾聲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喊從他回來後就一直回蕩在黎四九耳邊,讓他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震撼,他道:“是,薛昭儀不斷地喊著‘我是薛用’。”

郁修錦神色一愣:“薛用?”

他道:“可薛昭儀並不叫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