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郁修錦用眼神示意常順海不用擔心,回頭對黎四九道:“也好,過來吧。”

黎四九走上前來,比劃了兩下,卻搖了搖頭:“皇上您這樣坐著,臣使不上力,最好是皇上您能脫去外衣,趴在床上,臣……臣跪在您身上按。”

常順海猛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在後面候著的婉芝倒是出乎意料地沒什麽反應,她從剛才起就只是低著頭站著,心裏面覺得常順海可真幼稚。

而她已經長大了。

她不再是那個會被嚇到腿軟的小姑娘了——反正人不過一死,害怕也是一天,開心也是一天。當把生死看淡的時候,日子就會很開心,她希望常順海也能像自己一樣早些懂這個道理。

郁修錦看了一眼黎四九,見他狹長的眸子半眯,卻並沒有多少笑意真在眼中。郁修錦努力把嘴角扯出了一個弧度:“想不到阿九還有這種手藝,朕真是等不及要體驗一下了。”

他道:“常順海,你和婉芝先出去。”

常順海拖著腳步,一步一回頭地慢慢走出了屋子,目光中寫滿了屈辱和心疼。

等婉芝將門關好,郁修錦坐在床上,緩緩脫下了外袍。

黎四九瞧著他的動作,倒是品出了一些視死如歸的氣勢。

等郁修錦面朝下趴好,黎四九說了句“得罪”,虛虛騎在了郁修錦的腰上,他將手撫在郁修錦肩膀上輕輕捏了下,頓覺驚訝:郁修錦的肩膀僵硬得簡直就像是石頭。

不過黎四九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換算成現代的時間,郁修錦每天淩晨不到四點起床上朝,每晚十一二點才睡覺;他每天就睡四五個小時,白天刨去吃飯和小睡,其余時間全是坐在那裏批奏折,也難怪年紀還那麽輕,眼下就有青黑了。

當皇上好慘啊……黎四九心中升起了一些對社畜郁修錦的關愛,擡手朝著郁修錦的肩膀按了下去。

郁修錦猝不及防地發出一聲痛呼。

門口頓時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常順海淒厲地聲音幾乎是貼著門板傳來:“皇上!您沒事吧!!”

郁修錦努力平靜著聲音:“……朕沒事,無需驚慌。”

系統瞠目結舌地道:【這,這可是皇帝,呀!你怎麽敢,對,皇上,下這麽重,的手!你不要命啦!】

黎四九追悔莫及:【我之前在軍隊的時候都是這麽按的啊!他們還嫌力氣小呢!】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用似乎有些哀傷的語氣道:【你……你是我的第一任宿主,你,是個,好人。我不會,忘記你的……】

黎四九:……

怎麽連掙紮都不掙紮一下,直接開始給他念遺言了喂!

黎四九直冒冷汗,訥訥地對郁修錦道:“臣……臣的手勁兒可能是大了些……剛剛沒有掌握好力道……皇上,您還好吧?”

郁修錦余光見到黎四九垂著頭,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一貫上揚的唇角也變得平緩;郁修錦其實並不意外。他早就猜了黎四九其實並不會筋脈疏通之法,之所以提出要給自己按摩,只是因為苦戀他多年,不擇手段地想要借機觸摸他的身體罷了。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對黎四九笑道:“剛是朕沒做好準備,阿九不必自責,只管按便是。”

說完,郁修錦重新躺好,屏氣等著黎四九的下一次摧殘。

誰知……竟出乎郁修錦意料地舒適。

黎四九的手掌溫熱,隔著內衫搭在他的頸肩處;比起那些從不敢使勁按他的太醫和宮女,黎四九的力道雖放輕了很多,但仍舊充滿了力量,黎四九將他每一處覺得疼痛的地方都照料得很好,郁修錦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竟第一次如此之快地有了睡意。

似是察覺到他的困倦,黎四九拿開手,輕聲:“既然皇上困了,那臣今天就先按到這裏。”

郁修錦迷迷糊糊地感覺到黎四九給自己蓋上了被子、又吹熄了蠟燭,再接下來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再一睜眼,已經是天光微亮。

常順海伺候著他洗漱穿衣時一直在打量他的神色,郁修錦問:“怎麽了?”

常順海笑道:“只是覺得皇上今日的氣色格外地好。”

郁修錦在銅鏡中看了看,也覺得眼下青黑淡了不少;他印象中自己只有在幼時、父皇還在時才睡得這麽香甜過,只覺得心情大好,早膳多喝了兩口粥不說,上朝時的面色也較平日柔和上許多,遇到大臣們又在吵架,還笑著勸了兩句,卻把所有人都驚了個面色慘白。

剛一下朝,太後就托人帶了話,讓郁修錦去她那兒一趟。

通常太後叫他過去,只是因為要訓他,頗有“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的意思,只是郁修錦卻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麽值得挨罵的事兒。

他一路趕往慈寧宮,剛一進門,就望見了太後那張寫滿了擔憂的美艷面龐。不等講話,太後快步上前,抓著郁修錦的手臂上看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