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要求 眼前的男人,是大明年輕的天子。……(第2/3頁)

時年眼珠子一轉,忽然道:“是嗎?可宮裏的娘娘可以住大屋、穿華服,吃香的喝辣的。”

“爺當土匪,一樣能讓你住大屋、穿華服,吃香的喝辣的。”

“但我想住紫禁城,爺也可以嗎?”

朱厚照笑容一頓。時年有點緊張,她也是剛想到的,朱厚照當土匪當得這麽起勁,如果這時候有個他感興趣的女人跟他說,更想當皇帝的女人,那他是不是就會回想起當皇帝的好了?就會想帶著這個女人回京師?

不過,時年有些懷疑,自己有沒有這麽大吸引力……

朱厚照想了會兒,忽然擡手,掐了下她的臉,像教導不懂事的小女孩,“紫禁城,那地方我都不愛住,你可千萬別進去……別遭那個罪。”

時年被他的動作弄懵了,半晌沒回過神。朱厚照卻已經看向了前方,“感覺到風了嗎?我最喜歡風吹到臉上的滋味了,不是京師的風,那裏的風富貴軟綿,像個娘們兒似的,沒有半點烈性。我喜歡邊關的風,呼嘯的,帶著沙礫和刀子,還有血的味道……”

時年不由問:“你去過邊關?”

朱厚照沉默一瞬,笑著道:“我沒去過,但總有一天,我會去的。”

時年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史書記載,正德十二年,皇帝朱厚照不顧群臣反對,從宮中一路私逃到前線,禦駕親征,與蒙古小王子在應州發生激戰,並大敗蒙古軍。

那是他一生難得的榮光。原來,在這麽早的時候,就已經在他心頭埋下了種子。

時年終於明白,自己早晨那奇怪的感覺是什麽了。眼前的男人,是大明年輕的天子,他逃離金碧輝煌的紫禁城,躲到了這積雪覆蓋的山中。他是那樣桀驁不馴、胡作非為,視規矩禮教於無物,但同時,又有股頑童般的天真。其實他完全可以強迫自己,無論是當他的女人,還是做他想吃的菜,他一聲令下,無人敢反抗。但是他沒有。他容忍,甚至放縱了她的小脾氣。

時年覺得,這個朱厚照,好像不單是一個昏庸荒淫的皇帝那麽簡單……

雖然朱厚照沒有強迫時年,但山寨裏的人基本都將她看作了寨主的女人。大多數情況下這對時年是件好事,畢竟有這個身份在,那些土匪也就不敢騷擾她,但也有麻煩的時候。

比如,現在。

屋子裏沸反盈天,酒菜的香氣和男人們的笑聲匯聚到一起,讓她覺得頭都有些暈了。今天是藏龍寨副寨主的生辰,寨中幾位當家一起為他慶祝,也請了身為寨主的朱厚照過來。朱厚照很給這位屬下面子,不僅自己來了,還硬拖著時年作陪。時年和他一起坐在上首,看著腰間男人的手,非常有把它拿開的沖動。

朱厚照察覺了,輕飄飄道:“這種時候,可不要撂你男人的面子哦。”

時年:“……”

她這邊忍辱負重,那邊副寨主也端著酒過來了,“寨主、夫人,我吳老三敬兩位!”

朱厚照端起酒,眯著眼睛笑,“今天你是壽星,該我給你敬酒才是。嗯,我在這裏祝副寨主福壽雙全、前程似錦!”

兩人一飲而盡。

吳老三端著碗,沉默片刻,笑道:“有寨主在,小人前程當然似錦。還是多虧了寨主,我藏龍寨才能成為北直隸第一大幫,屬下等都不敢忘記寨主的大恩大德!”

這話說得有點奇怪,朱厚照揚眉想追問,卻忽然覺得手一軟,酒碗“啪嗒”落到地上,摔成了兩瓣。他這才發現,自己整只手都麻了,半邊身子動彈不得。

朱厚照詫異道:“你……”

吳老三臉上的笑仿佛被抹去似的,平靜地給自己倒了杯酒,並不作聲。旁邊的另一位當家站出來,道:“屬下等感激寨主,但您於藏龍寨畢竟是個外人,我們經過商議,還是覺得,藏龍寨交還到我們手上更好。”

他們身後是不知何時過去的幾位當家,要麽滿臉含笑,要麽面無表情,還有兩人眼神躲閃,但大家的態度都很一致。就在片刻前,這些人還對他奉承賠笑,現在卻全站到了他的對立面。

朱厚照看向地上的碎碗。所以,他們是在酒裏給他下了藥,決定在今天奪權嗎?

朱厚照忽然覺得滑稽。這樣熟悉的招數,那座宮城裏屢見不鮮,卻原來,在這土匪窩裏也逃不開。

身體還是麻痹的,好在手上還有些力氣,他平靜地拿起筷子,吃了口菜。眾人一愣,他道:“怎麽,這菜裏總沒下藥吧?嘖,剛才凈跟你們拼酒,餓死我了。”

這態度激怒了眾人。身側傳來一聲驚呼,朱厚照轉頭一看,只見時年被一個山匪拽到懷中,兩只手扭在在身後。她奮力掙紮,山匪不耐煩了,一巴掌扇到她臉上,“給我老實點!真當自己還是寨主夫人嗎?!”

朱厚照忽然丟下筷子,怒罵:“狗奴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