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可疑之人竟是他(第3/4頁)

“你敢!”趙雲圳憤怒又別扭的吼一聲,揭下腦袋上的褂子,惡狠狠地丟給她,“不就是一件破褂子。你要,還給你便是了。想走就走,誰慣你的脾氣?”

時雍接住衣服,看小家夥黑漆漆的大眼珠子像是被水泡過,清澈水亮,淚汪汪的,看著分明委屈討嫌,又那麽漂亮精致。

她哭笑不得,“小少爺,你到底要我如何?”

要如何?

這死女人不知道哄哄他嗎?

他還是個孩子啊!

趙雲圳扁著嘴不說話,淚珠子生生忍住,想哭又不肯哭出來,那倔強的小模樣兒,把時雍看得良心過不去了。

算了,就一小毛孩子。

時雍軟了聲音,耐心地說:“你不樂意看到我,我自然不敢惹你生氣啊。我這不都為了順你的心意嗎?”

趙雲圳:“不許不敢。你想敢就敢。”

他才不想時雍和其他人一樣懼他畏他,恨不得離他八丈遠,他要的是剛才擁擠的人群裏那個將他抱在懷裏,會捏他的臉,會拍他的頭,會怒視他,會罵他訓他的死女人。

賤不賤啦。

趙雲圳這麽想著,又很生氣。

“還愣著幹什麽?難道要讓本宮走回去嗎?”

言下之意,你快點把本宮抱起來。

可是時雍一聽,轉頭就叫小丙。

“少爺的馬車呢?你怎麽當差的?還不快些。”

趙雲圳氣得腦門兒沖火,又不肯明說,咬著下唇,哼一聲丟下她,走到了前面。時雍和小丙對視一眼,哭笑不得地跟了上去。

“祖宗,你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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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的京師有說不完的話題。

法場劫囚不成,臨死大赦天下,懷寧公主許配兀良汗王巴圖,任一樁事情拎出來都能讓茶肆酒樓的好事者們談上幾日,說書先生也能編出無數的段子。可想而知,幾樁事都湊到一塊,得有多熱鬧。

法場上的人已經散了。

錦衣衛統共抓了兩個兇徒和十幾個可疑之人回北鎮撫司。

打大街經過時,又一次引來圍觀。

得月樓,這個剛被時雍帶大黑砸過一通的酒樓還沒有復業。

錦衣衛帶疑犯從樓下大街經過時,得月樓二樓的窗邊小幾上,擺著熱騰騰的茶水和一盤殘棋,兩人對坐,聊天觀望。

小二在旁添茶倒水伺候,時不時伸脖子看一眼,不敢吭聲。

“陳掌櫃的,這得月樓剛開張不久,侯爺舍得賤價賣掉?”

“長史大人,不瞞您說,自打那日被宋阿拾大鬧一回,侯爺氣得大病一場,差點沒有過去。你說這錦衣衛也太欺負人了不是?”

龐淞笑道:“侯爺是個豁達之人,能被氣成這般,想來那趙胤是當真過分了。”

“那可不是麽?”

掌櫃地搖了搖頭,“侯爺說了,誰讓人家姓趙?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這酒樓底子都被人揭了,往後誰不舒坦了都來找事,那還了得,索性賤賣了,了一樁事情。”

龐淞端起茶盞,吹了吹浮面,低垂眼皮,“這是侯爺心慈,趙胤姓趙如何?不就是一個賜性,還是先帝爺在世的事了。當今天子早換人了,比起通寧公主和陛下自打長大的姐弟情分,他趙胤又算老幾?”

“話不能這麽說,自打通寧公主——”

陳金良是廣武侯府的老人了,對陳家的事情知道甚多,可是話到嘴邊,又想起龐淞不過是一個外人,侯府的秘辛也不便與他多說。

便只道:“自打公主一心禮佛,不再過問世事,侯府與宮裏那位的聯系就少了。說是個侯爺,但當了個閑差,那太倉內庫裏的大人們勾心鬥角不知凡幾。侯爺又沒個子嗣,少不得被人戳脊梁骨,日子艱難啦。”

龐淞只是笑。陳金良壓著嗓門,又低低一嘆。

“侯爺說了,往後,廣武侯府,怕是還得多多倚仗王爺看顧……”

“那是自然。”龐淞說著,擡頭朝小二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去,這才從懷裏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塞到陳金良的面前,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王爺說了,他雖未與通寧公主一同長大,但從小便聽過老廣武侯的英勇,早已當成了長輩般看待。如今國難當頭,福禍難料,往後,王爺若有個好,是斷斷不敢忘了廣武侯府的。”

陳金良嘶一聲。

“國難當頭?”

他似是不明白,皺著眉頭問。

“懷寧公主許了兀良汗王,這仗三五年內是打不起來了吧?”

“哈哈哈。陳兄啊。”龐淞笑吟吟地搖頭,“你呐,看問題太簡單。這聖旨一下,怕是真的要打起來了呢。”

陳金良大吃一驚,手一抖,茶水就灑身上了。

他又慌不叠地去擦,“小的愚鈍,著實聽不明白。”

龐淞盯住他,陰冷冷一笑道:“陛下若斷然拒絕兀良汗求娶公主,巴圖縱有野心,還不得在心裏衡量衡量?如今陛下思慮多日,竟是允了,不想開戰的心思昭然若揭,長了他人氣焰,滅了自己威風,你若是巴圖,你會做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