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共飲 “來生,他們會再相遇的。”……(第2/3頁)

喬簌簌睜大眼,重復道:“夢郎……”

是啊,夢郎。

芝蘭玉樹、文韜武略的居松關,是多少人輾轉反側的夢中情郎。

喬簌簌道:“那京城裏一定有很多閨秀喜歡他吧?”

居雲岫點頭。

喬簌簌道:“那他喜歡哪一個呀?”

居雲岫給她的空杯倒酒,這一次,只倒半杯,邊倒邊答:“他哪一個都不喜歡,他只喜歡我們的義姐,廣威將軍,戰石溪。”

“廣威將軍,戰石溪……”喬簌簌喃喃,突然喚醒一份精彩的回憶,“是那個單槍匹馬殺退胡人三百精騎,十招以內便能砍下敵將首級的女將軍嗎?”

居雲岫微笑:“是。”

喬簌簌振奮不已:“他們真般配!”

月色動人,回憶裏的故事也令人動容,喬簌簌想象著那一對並肩策馬的身影,心潮澎湃,抿下一口酒後,又有淡淡陰霾籠至心頭。

“那後來,他們有成婚嗎?”喬簌簌恍惚記得,肅王府裏的世子爺像是沒有成家的。

“來不及。”

果然……

喬簌簌心緒一黯,仰頭飲盡杯中酒。

“喝慢些。”居雲岫不放心她。

喬簌簌皺緊眉頭,揩掉嘴角的酒漬後,嚷嚷著再來一杯。

月亮在不知不覺中升上中天,繁星似水,漾開粼粼波光,院中的兩人仿佛飄蕩於流水裏。喬簌簌徹底醉了,舉著空杯,道:“郡主,也許世子爺和廣威將軍都沒有死呢?也許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呢?都說吉人自有天相,他們都是那樣好的,怎麽可能就都不在了呢?”

居雲岫舉杯跟她手裏的空杯一碰,低聲道:“吉人自有天相,來生,他們會再相遇的。”

因為宿醉,喬簌簌次日醒來時,時辰已過正午。

窗外春雨綿綿,屋裏飄散著一股淡淡甜香,是王府侍女送來的解酒湯。

喬簌簌揉著脹痛的額頭,記起要前往太歲閣找人一事後,忙跳下床來更衣洗漱,早膳也趕不及吃,匆匆飲下那碗解酒湯,便一溜煙跑出了驛館。

巳時二刻,喬簌簌抵達德恒當鋪,朦朧煙雨裏,三開大門開著最左邊的一扇,從外看進去,有點昏暗、冷清。

趁著人不多,喬簌簌撐著雨傘走進店鋪裏,收傘後展眼一看,只見鋪面開闊,壁櫃林立,靠北的櫃台前正有一個頭戴方巾的男人在撥算盤,聽聞這邊動靜,眼皮也不擡,只道:“要歇店了,勞駕改日再來。”

喬簌簌心裏咯噔一下,又是慶幸,又是慌亂,跑過去道:“我不是來當東西,我是買消息的!”

那人撥算盤的動作一頓,撩眼皮瞄向她。

喬簌簌甫一對上他目光,只感覺冷森森的,分外不適,然而想到行走江湖最不能露怯,便又板起臉來,壓低聲道:“我知道你們的規矩,只要給夠錢,什麽消息都能買到,是也不是?”

那人目光愈帶審度之意。

喬簌簌一臉老成,把事先備妥的錢袋“啪”一聲放在櫃台上,手壓著,等對方跟自己交易。

那人卻看都不看,道:“慚愧,敝店做生意,不收銅板,只收黃金。”

喬簌簌漲紅了臉,不及爭取,那人冷漠地道:“走吧。”

“不是,你……”

便在此時,門外忽然走進來一道頎長人影,喬簌簌轉頭看去,神情一怔。

扶風走到櫃台前,大手一擡,在櫃面上放下了一錠黃金。

檐外雨聲喧囂,雖然是午後,但大街上已鮮少行人,喬簌簌拿著雨傘站在鋪門前,向身邊的青年感激道:“扶風侍衛,多謝你啊。”

扶風手裏也拿著一把傘,斂著眼,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喬姑娘要謝,謝郡主就好。”

喬簌簌想到居雲岫,心裏更暖。

扶風道:“太歲閣雖然神通,但現在兵荒馬亂,查一個人的下落難有定期,為免錯失佳音,喬姑娘還是早日回家等候吧。”

剛剛在店鋪裏,太歲閣的人已收下黃金,承諾最多三個月內,一定給喬簌簌確切的答復,但前提是,喬簌簌必須在一個固定的、安全的地方等候消息。

喬簌簌便報了衡州老家的地址,那裏還沒有叛亂,是她如今能待的最安全的地方。

“放心,我明日就收拾行李回去。”人逢喜事精神爽,喬簌簌粲然一笑,笑靨如花。

扶風移開眼,道:“走吧。”

喬簌簌朗聲:“好!”

二人撐傘,傘面“唰”一聲撞在一起,濺開漣漣水花。

喬簌簌一愣,不好意思地笑笑,往邊上邁開一步。

扶風望著一地漣漪,撐起傘,率先走入了雨裏。

這場雨曠日不歇,天黑下來後,窗外依然淅淅瀝瀝。

璨月給居雲岫換過花茶,頷首退出屋舍,扶風留在屋裏,向坐榻上的居雲岫匯報今日的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