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騙人(第2/2頁)

“我自己咬!”徐以年立刻回答。在這樣令人羞恥的狀況下他尚未痊愈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潛力,他動作飛快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舉著示意郁槐:“喏。”

沒等一會兒,郁槐俯低身。

徐以年手一抖,身上炸開無數細小的電光。

他、他居然……含著……!

眼睛看不見,其他感官就變得更為敏感。徐以年下意識想抽回手,他逼迫自己一動不動,直到聽見細微的吞咽聲,感覺到手上的溫度離去了,緊繃的神經才逐漸癱軟放松。

郁槐冷不丁問:“你怎麽一直漏電。”

“……”徐以年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他胡亂瞎扯,妄圖遮掩真實情況,“因為我緊張,我怕你不注意咬我一口。”

所幸郁槐沒戳破這個拙劣的理由,他用仍在流血的手拉上了徐以年的手。如果徐以年還能看見,他會見到無數只長相各異的靈體圍繞著他和郁槐,陣法散發出水晶般璀璨的光芒,半透明的靈體紛紛撞入其中,像是海潮匯入布滿星塵的夜空。

徐以年的脖頸處傳來些許刺痛,血契從他身上剝離,取而代之的是暗紫色的婚契符文。一小串古文字組成的符文浮現在他的耳後,不細看難以察覺。在郁槐身上,同樣的位置也浮現起如出一轍的符文,這代表鬼族婚契的結成。

陣法消失後,郁槐仔細看了看徐以年的脖頸,確定上面再也沒有血色的標志:“血契已經解除了。”

“!”徐以年十分驚訝,“這麽容易就解除了?……你們鬼族真的有點過分,什麽東西都會,還有你們做不到的事情嗎?”

他的語氣不知不覺帶上了崇拜,相較一開始無精打采的模樣,眼裏終於有了笑意。郁槐看著他唇角上翹的弧度,實在心癢難耐,手指按住徐以年的後頸,身體壓低,朝他逼近。

“最後一步。”郁槐低聲呢喃。

他說完,親上了徐以年的唇。

徐以年還來不及反應,有什麽東西刮過他的唇縫,意識到那是什麽,徐以年頓時氣血上湧,大腦都空白了一刹。恍惚中過去同郁槐結締婚契時的場景在腦海浮現,他臉頰漲紅,暈暈乎乎地想:原來婚契都要親一親啊。

可這一次的親吻,怎麽比以前更……更親密了。

按在後頸上的手漸漸松開,郁槐放開他,在他耳邊說:“可以了。”

“……哦。”徐以年隔了一會兒才答應。

走廊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想到病房外有人走過,徐以年的臉頰又開始發燙。郁槐似乎心情不錯,他幫忙放低了病床,在徐以年躺下後替他拉好被子,順便揉了揉他的頭:“我還有事,你好好休息。”

徐以年這次答應得很快。他聽著郁槐離去的腳步聲,確定對方走遠了,忍不住把腦袋慢慢埋進枕頭裏,唇角不由自主漾開笑容。

剛才發生的一幕幕不斷閃回,有聲音也有溫度,獨獨沒有畫面。

徐以年不禁懊惱。

要是能看見就好了,他一定好好記住。

……

他重新回憶了一遍郁槐說過的話,一想到將來又要被解除一次婚契,唇角的笑容塌了下來,還沒發生就有些舍不得。

和喜憂參半的徐以年不同,郁槐心滿意足出了病房,跟等候在外的南梔打了個照面。

她本就身材高挑,再加上腳上細細的高跟鞋愈發顯得亭亭玉立,但在郁槐面前仍然很嬌小。女妖笑靨如花,眼裏全是調侃:“老板,你怎麽騙人啊?”

郁槐挑了挑眉:“我哪裏騙人了?”

“沒有哪種婚契規定必須親吻吧?包括鬼族的婚契。”南梔走在郁槐身側,回頭朝徐以年的病房望了一眼,“他知道鬼族的婚契意味著什麽嗎?”

郁槐沒有回答,南梔卻心下了然,她柔聲道:“有時候我覺得,您很像先生,也很像夫人。”

鬼族的家主之位最初並不屬於宣檀,而是屬於郁槐的父親,在一次意外中,郁父為救妻子犧牲,宣檀傷心欲絕,一度有了輕生的念頭,如果不是因為郁槐尚且年幼,她說不定會就此了斷性命。

南梔多年前就跟在宣檀身邊,她親眼看著郁槐從小孩長成了如今的模樣。血緣這種東西大概真的存在某種奇妙的聯系,她在郁槐身上逐漸看見了宣檀的影子。

強大、執著、勇敢……還有專一。

南梔罕見地多提了一句:“為什麽不和他明說呢?”

“早晚的事,不急這一時。”郁槐笑了笑,眼裏情緒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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