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契機出現

因為奶糖這一層聯系,奚遲和霍以辭之間陌生的界限感一下子消散了許多。

這幾天,奚遲每天都收到了霍以辭發來的布偶貓的照片視頻,時間都是在晚飯後,他看出了對方是怕打擾他。

持續收到霍以辭的消息,讓他感到安定了很多,至少說明對方穩定在這一人格,暫時不會做什麽危險的事。

今天霍以辭發來的是一小段奶糖剛洗完澡,正在吹幹的視頻。

屏幕裏男人修長的手指整理著貓咪的毛發,吹風機的風掃過,布偶貓奶兇奶兇地喵喵叫著抗議。

【突然提前給奶糖洗澡,她生氣了。】霍以辭告訴他。

奚遲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彎起來,他覺得自己確實有點想念這只小貓咪了。

他回復道:【為什麽突然洗澡?】

霍以辭馬上發過來兩張照片。

一副尚未完成的油畫掉在地上,上面被按上了好幾個花瓣似的小爪印,另一張照片是被踩得五彩斑斕的地板和沙發。

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罪魁禍首。】

霍以辭又發了一張圖,奶糖委屈巴巴地窩著,蓬松的尾巴上沾了顏料。

奚遲眼睛彎了彎:【她不是故意的。】

不過他覺得霍以辭肯定沒有生氣,雖說和這個人格只見過一面,但他覺得對方只會無奈笑著收拾殘局,還會反過來哄一哄闖禍的貓。

【洗幹凈正好,明天你可以抱抱她。】霍以辭道。

霍以辭前兩天告訴他店裏準備辦一個花藝沙龍,問他要不要來,奚遲當然是同意了。

不過他對藝術一竅不通,去參加這種活動有些不習慣。

第二天,奚遲特地提前了不少時間過去,然而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妝容精致的女生在門口拍照打卡了。

站在裝修浪漫,散發著淡淡花香的店門外,奚遲感覺有一點格格不入。

風鈴聲叮咚響起,門被推開,霍以辭穿著花藝師的棕色圍裙,裏面麻織的襯衣挽至臂彎,笑容裏的暖意勝過頭頂的陽光。

“你來了,進來吧。”

奚遲聽到身後傳來女孩子的小聲尖叫。

“媽呀,這就是老板?這麽帥!”

“我沒騙你吧?”

“不枉我定鬧鐘在公眾號搶入場券。”

奚遲腳步微頓,原來入場券要搶?他還以為是直接來就行。

這下女生們也不拍照了,跟著他一路進了花店。

霍以辭一直拉著門,直到所有人都進來了才松開手。

花店裏面空間很大,暖融融的陽光從落地窗照進來,把他們籠罩在內,聞著淡淡的木質調薰香,讓人整個放松下來。

杜小倩帶著另外兩個店員,過來給顧客們送甜品和花茶,眼睛卻一直往奚遲這邊瞟,眼裏放著八卦的光。

奚遲感受到這種視線,疑惑地和她對視了一眼。

杜小倩的臉瞬間紅了,心說果然,這也太好看了。

霍以辭看見這場景,抿唇笑笑,悄悄問奚遲:“還有半個多小時開始,你想不想到樓上看看貓?”

“好啊。”

奚遲跟他上了二樓,裝修比一樓花店簡潔很多,客廳整個作為畫室,中間支著的畫架上油彩還沒完全幹,旁邊擺著顏料盒和刷子,空氣中飄著一股松節油的味道,讓人仿佛置身於松林中。

“需要開窗通風麽?”霍以辭問。

“不用,”奚遲搖頭,“挺好聞的。”

“你不討厭就好。”

“喵~”

突然一聲軟乎乎的貓叫,一團奶白色的毛絨球從屋裏的貓爬架跳下來。

“奶糖,過來看誰來了。”霍以辭叫道。

布偶貓到了奚遲面前,邁著輕盈的步子繞著他走了一圈,靠近他嗅了嗅,然後直接蹭著奚遲的腿,在他腳邊躺下了。

奚遲蹲下來揉了揉她軟軟的肚皮,布偶貓奶聲奶氣地撒嬌。

霍以辭笑道:“她記得你。”

“原來你叫奶糖。”奚遲撓了撓貓下巴,撓的布偶眯起了藍寶石一樣的眼睛,耳朵貼著他的手蹭著。

霍以辭靜靜看著這幅畫面,奚遲逗貓時眉心舒展開來,總是緊抿的雙唇也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眼裏閃過的柔軟讓人移不開目光。

轉眼奶糖已經舒服得睡著了,霍以辭把貓撈起來,抱到了旁邊的貓窩裏。

奚遲也跟著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已經蹲到發麻的腿,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不遠處的墻上,上面掛滿了裝裱起來的油畫。

其中有一幅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能去看看嗎?”他指著畫問道。

“當然。”

奚遲走過去,那張畫描繪的似乎是19世紀一個港口的夜景,巨大的遊輪駛離,岸上燈火紛繁,人頭攢動,人們揮著手和甲板上的親友愛人告別。

雖然人物的神態都是模糊的,其中蘊含惜別的不舍,和征服更廣闊未來的雄心躍然紙上,他一個外行都能看出畫者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