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霍野(第2/3頁)

“霍聞澤”踢完人起身,沖他笑了下:“坐吧,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旁邊發出一陣“噫”“嘖嘖嘖”的聲音。

奚遲像聽到了什麽荒謬的笑話,臉色降到了冰點,過了兩秒才冷笑了一聲。

這個反應誰都沒想到,包廂裏一時陷入了寂靜,其余三個人瘋狂用眼神交流:這倆人從前真不認識嗎?怎麽感覺不像來調情,倒像是來尋仇的?

一片冷寂中,奚遲盯著他的眼睛坐下了,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自我介紹道:

“奚遲,奚落的奚,遲早的遲。”

對面人眼裏的笑意勾著一絲侵略性,向他伸出一只手:“霍野,雨字頭的霍,野草的野。”

鼓手賤兮兮地探了個頭過來:“野狗的野。”

貧完又在桌子底下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嗷”地一聲叫。

奚遲沉默地坐著,一點要和霍野握手的意思都沒有,氣氛頓時凝固住了。

鼓手疼得呲牙咧嘴,還不忘伸手和霍野懸空的手擊了個掌,憑一己之力加劇了這種尷尬。

霍野臉色一點沒變,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帥哥你好,我叫周雷,喊我大雷就成。”鼓手沖奚遲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黑長直的主唱就內斂得多,點了下頭:“施焱。”

“我叫孟一文,都叫我蚊子。”旁邊的貝斯手跟著介紹。

對著陌生人,奚遲還是維持著禮節,緩和神色,跟幾個人都打了招呼。

對比之下,周雷壓低聲音問霍野:“他真跟你沒點啥?你真沒喝斷過片,睡了人家又忘了?”

霍野劍眉擰起,搖了搖頭,他確定和眼前的人是第一次見。

他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困惑,繼續跟奚遲搭話:“你喜歡我們的歌?總覺得不太像你風格。”

奚遲據實以告:“沒聽過。”

“咳咳咳嗯。”旁邊三個人努力憋笑,表情扭曲起來。

霍野非但不生氣,眼裏的興趣反而更深了,直勾勾地望著他:“那你為什麽來?”

聽見這話,奚遲火氣騰地竄了起來,心道真會演啊。

“你說呢?”他盯著霍野反問道。

“哈哈哈哈!”周雷終於憋不住狂笑出聲,給奚遲遞了一杯酒,眼神充滿敬意,“帥哥,你好叼啊!我敬你!我還沒見過野哥這麽吃癟,別人湊上來貼他,他都跟個死人一樣,現在我算看出來了,他就喜歡你這種高冷的……”

沒說完喜提壓著火氣的第三腳。

奚遲沒推脫,接過酒杯喝了,孟一文又舉起杯子,一幅圓框眼鏡顯得純良無害:“哥,我能問問你是做什麽的嗎?”

他看出來奚遲不想跟霍野說話,就想幫忙了解點信息。

“醫生。”奚遲邊回答,邊略略打量了下孟一文,那張橋上的照片應該是他拍的,不知道發信人會不會就是他。

“好厲害啊。”孟一文真誠地崇拜道,“你是內科還是外科的?”

“神經外科。”

周雷擠到他身邊,直接喊上了:“奚醫生,手你能管看麽?”

他甩了甩手腕,“最近我練鼓的時候手老疼,觸電一樣,還哢哢響,是不是神經壞死了。”

看他自來熟地把胳膊伸過來,奚遲也沒不耐煩,垂眸將手搭在了他手背上,手指被猙獰的刺青圖案襯得更修長白皙。

“哎,野哥得酸死了,奚醫生先摸我的手了……啊啊啊!”

周雷沒浪完就哀叫起來,因為奚遲在他手腕某個位置忽然按了下去。

“這裏最痛?”奚遲問。

“對對對!”

“握拳。”奚遲說著,抓住他的手往小拇指的方向一轉。

“嗷嗷痛痛痛痛!”

奚遲松開他:“應該是狹窄性腱鞘炎,先熱敷試試,不行就去醫院打一個療程封閉針,大概率不用手術,避免活動。”

他解釋病情的語調一向慢條斯理的,明晰又穩重,讓人聽著就有種安心的感覺。

周雷瞬間成了迷弟:“好嘞!我還擔心我手要廢了。”

“你這爪子是得被某人廢了。”施焱在一旁嗤笑道。

“奚哥,我最近老頭疼,怎麽辦呀?”孟一文也跟著問,酒吧儼然變成了會診現場。

周雷撞了撞他的肩膀:“熬夜玩遊戲,你不頭疼鬼頭疼,少煩我男神。”

氣氛再次熱絡起來,奚遲看著他們笑笑鬧鬧,酒勁上來了頭有點暈。他略帶迷蒙地擡起眼睛,正好和霍野看向他的目光交匯,其中直白的欣賞意味讓他心口一緊。

他的視線下垂移到霍野交叉放在桌面的手上,手指修長有力。

從前與這雙手交握的觸感還殘留著,指腹稍帶粗礪,顯然是長期按弦所致。為什麽他沒多想過,霍聞澤一個坐辦公室的總裁為什麽手指上會有薄繭。

酒精熏得他眼尾泛紅,輕飄飄地擡起眼皮看人又躲開,像蝴蝶振翅般撩人心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