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破曉(三十)

被審神者強行沒收了芥末膏, 鶴丸內心哭唧唧,轉眼見青年朝他扔來一個包袱, 打開一看,是十幾包新口味的榨菜,就連生產日期也是昨天的。

在鶴丸不解的注視下,審神者隨手把芥末扔進垃圾桶,淡淡道:“我的刃,不能吃得這麽差。”

鶴丸:……

主殿,您開心就好。

鹹菜好歹比芥末好吃,再說又不是他自己吃。想到這一點, 鶴丸興沖沖地把這些鹹菜通通打包。

完美!

背上小包袱, 鶴丸正準備出發,卻見審神者戴上眼鏡披上制服, 一副準備打工的樣子, “等等, 我也一起去。”

鶴丸停下了腳步, “計劃臨時有變?”他記得主殿不需要這麽早趕過去演戲的。

“差不多吧。”審神者應聲, 漆黑的眼瞳中映著天邊濃密如煙的烏雲,“比以往更強的時空亂流要來了。”

……

鎖著許多女孩的倉庫中, 一場賭局剛剛開始。

來自四面八方籠子裏的無數目光投向三日月,皆是驚懼。她們還從未見過這些人用的手段,曾經被帶出去的女孩都沒有回來過,難道這一次……慘劇就要直接在這裏發生了嗎……?

黃金手拆開了一盒紙牌, 將它們背面朝上, 放在茶幾上一一攤開,示意幾人檢查。

三日月倚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面前的雙面玻璃茶幾映照著他身上的藍色。從這個角度, 看不到一絲背面朝上的紙牌花色。

“開始吧。”蝰蛇道。

他站在三日月的身後,安撫似的拍了拍沙發的靠背,讓震動傳到三日月的背部。

“看來都已經準備好了,”黃金手將紙牌攏在手中,花式洗牌,牌與牌摩擦的清脆聲響在空氣中響了一陣,又“啪”地合在一起。最後,他將牌遞到蝰蛇手上。

紙牌是嶄新的一套,沒有做過任何手腳,但因為是黃金手自帶,為了避嫌,洗過之後又交予了蝰蛇。

見蝰蛇拿過牌,黃金手笑著對三日月道:“下面我來說一下玩法、因為只有兩個人玩,所以會使用我們修改得更為簡單的規則。”

三日月點頭,望向自己對面坐著的物吉貞宗。

金發金瞳的付喪神直到此刻也一直微垂著頭,目光不知放在哪裏,只是面對著桌子。他雙手交叉,手指糾在一起,像是在難耐地磨蹭,又像是習慣性的小動作。

“開局之前,我們要進行下注。”他笑了笑,“我們玩的是‘無限下注’,這種更刺激一點吧。也就是說,想賭多少都可以。”

“等下會發給你們每個人兩張底牌,背面朝上,不允許看牌面。”

“接著,按順序分別再發五張牌,這一類牌是可以看的。”

“首先是莊家亮一張牌,也就是我。”黃金手示範性地隨便翻了一張紙牌。

“看完之後,你們要決定是否繼續下注,或是棄牌。”

“需要注意的一點是:每一輪都要下注,沒有任何限制;棄牌意味著之前下的注都歸對方所有,但加注則必須是前一人所加的兩倍。”

“……”

聽完黃金手講過的規則,從未接觸過賭局的三日月只大概記住了最後說的“從七張牌中選擇五張比大小,大的一方視為贏。”

“怎麽樣,明白了嗎?”蝰蛇問。雖說他也會在一旁幫忙,但這個女孩自己明白才最好。

“大概懂了。”三日月忍不住彎起眉眼,“總之,也是看運氣的吧。”

看著三日月尚在雲裏霧裏的狀態,黃金手心中對他更為輕視,賭博從來不是只看運氣的遊戲,還包括心理、對情況的判斷,甚至連坐位都能影響最後結果。

他十分確定,從未接觸過德州撲克的女孩又怎麽會玩得過一直受他精心培訓的幸運之刀呢。

黃金手拿出兩套不同顏色的籌碼,“也不用玩太大的,一枚代表十萬,一人一百枚。”

三日月看了男人一眼,心道果然如此。人的性命再沉重,也不過是被這兩人視為增添趣味性的添加劑,金錢才是他們一直追尋的東西。

不要答應他們!

籠裏的少女無聲張口,話在嘴邊,卻發現自己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緊緊抓著欄杆,心跳聲幾乎沖破耳膜,讓她整個人有些暈眩。

沒有如她所願,三日月接過籌碼,意味著他已經應下了這場賭局。

從這一步開始,前方是懸橋斷崖,唯有一路向前,要麽贏,要麽死。

……

帶著審神者前往敵人所在方位,鶴丸著實感到振奮。

三年來,他沒日沒夜地打工,終於看到勝利的曙光了。這次主殿主動出擊,不正是意味著行動臨近尾聲了嗎?曾經所埋下的暗線收束、線索連帶著真相全部浮出水面,承載著腐朽時之政府的龐然大物也露出了馬腳。

一想到將要放長假,鶴丸就快感動到痛哭流涕,腳下的步伐驟然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