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猜猜我是誰(26)

仇是第二次出來了。

他第一次出來的時候是平安夜,就將這個荒蕪廢墟大致摸排了一遍。在一眼望去的廢墟中,哪些地方該是什麽樣的,仇不敢說百分百記得準,但也八九不離十。而現在,有不少地方變了——

變得更破敗殘損。

說明覃白的確沒有騙人,她的確是“眼睛”,而藺懷生昨晚也的確碰到了惡魔夜。

仇皺眉,迅速來到一層,蹲下來仔細地查看這些激烈打鬥後留下的痕跡。

仇當然知道藺懷生是故意出局的,事後也能猜到他的打算。當時他們在第五個安全屋,而藺懷生在第三個,必須要等到下一輪次。期間藺懷生還要經歷三個安全屋,而其中屬於他的忠臣,只有仇一個,在剩下的兩個安全屋內,藺懷生都是危險的。換做是仇,他也不會把選擇權交給別人,讓敵人來主宰自己的命運。

但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藺懷生不會遭遇惡魔夜的基礎上。

仇不知道藺懷生的“心臟”牌技能是什麽,也許藺懷生之所以會如此自信,也和他的技能有關。但仇還是煩得很,特別是今天白天在小教堂看到那少了一個的雕塑之後。

仇看著眼前的斷壁,分神地想了很多事,一邊在想:從現場留下的痕跡看,攻擊藺懷生的“惡魔”可不是輕易能對付的,如果叫他自己遇上了,該會是什麽結果;如果藺懷生真的死了,而這個陣營遊戲仍未宣告結束,那麽接下來又該怎麽進行……

忽然,多次歷經生死關頭而多鍛煉出的警覺讓仇渾身生出一種悚然,這是對巨大危險來臨時的本能反應。他迅速回過頭,竟發現西裝管家已經不知道在他身後站了多久。對方手裏拎著一盞燈,而這盞燈現在已經很不明亮了,使來人的臉有一大半都未曾被照亮,比起仇在第一個晚上看到對方時還要來得恐怖。

仇一點也沒有放松。

而西裝管家也的確不夠友好。

“先生,以你這樣的警覺程度,恐怕要在夜裏死上幾百回了。”

準確來說,除了藺懷生,祂對剩下的所有人類玩家其實都不算態度溫和。

仇當然因為這種小瞧而感到惱怒,但他並不是一個會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和判斷力的人。

他已經兩次夜晚被投出安全屋,而這兩次他卻都遇見了仿佛正在巡夜的管家,而他也始終是統一造型……

仇很快並且大膽地判斷今晚是平安夜,惡魔並不會出現。而是否為惡魔夜的判斷依據,就在於每晚安全屋外的玩家能否遇到守夜的管家。管家就像驅逐惡魔的守護者,是平安夜的真正內涵。

那麽管家之前種種一系列的異常行為又是怎麽回事,小教堂裏疑似代表玩家數目並少了一個的禱告者塑像又是怎麽回事……

現在好像確認了安全,但仇並不輕松,更多未解的疑團籠罩著他。並且單獨和這個管家面對面時,仇愈發地感受到一種碾壓級別的壓迫感。

離下一輪次還差一個黎明,而他自己的提問在一開始用掉了,仇當然也閃過一絲後悔,但他更是一個積極爭取的人。他盯著管家,心中經過種種衡量後,他直接問道。

“藺懷生還活著麽?”

仇必須要肯定這點。

但祂給這個人類的答案從始至終都那麽不近人情。

“你已經用掉了提問的資格。”

說著,祂就如同終於敷衍完成了任務一般,結束了無趣又期待接下來的驚喜,而身體誠實得反應情緒。

仇忽然發現,西裝管家的身後有一根尾巴。惡魔尾巴。

夜晚太黑了,而對方手裏的燈又是那麽得暗,以至於起先他根本沒有注意到。

現在這根尾巴愉悅地甩動著,讓人類想起他們最忠誠的犬類夥伴。

這和管家這個角色給仇的感覺完全不符。

仇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腦子一瞬間出了什麽問題,直到他仔細地看到了管家身後的尾巴。

那個惡魔的尾巴並不恐怖,它的尾端是一顆心。

仇不合時宜、但大膽地聯想到:藺懷生是“心臟”。

就連西裝管家也說話了。

“請問為什麽要盯著我愛人送我的禮物?”

……

當黎明來臨,這個殘酷的遊戲進入了第二輪次,玩家們匯合後,似乎共同加快這個遊戲急速駛向不可控的終點。

祂在外面走了一圈回來,和藺懷生分享。

“不少人來向我問問題。”

藺懷生揶揄祂:“當智者先知的感覺怎麽樣,神明大人?”

結果祂正兒八經地對藺懷生說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個世界的俗語:“智者是不墮愛河的。”

好像說祂並不喜歡。

藺懷生聞言:“可我喜歡智者墮愛河。”

祂花了好一會功夫才反應過來,藺懷生這麽說是承認他們的相愛,也委婉誇贊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