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猜猜我是誰(18)

所有人都盯著藺懷生。

他們起先不相信,並不是說藺懷生不值得相信,而是沒有人會主動承認。

被投出安全屋可不是換另一個地方過夜或探險。如果玩家之中有人真的高尚到願意犧牲自己來成全別人,那麽這樣一個聖父,又怎麽會在第三晚把蘇柏投出去?這本來就自相矛盾。

蘇柏也清楚這點,他笑出聲,促狹地對藺懷生說道。

“難道這裏有你對象?你這麽護著他啊。”

對別人感情生活有分寸感的揶揄,是雙方關系親近的體現,但藺懷生和蘇柏絕不屬於這種情況。

藺懷生的臉冷了下來。蘇柏的話讓他很不爽。

而蘇柏說完話後,目光灼灼地盯著藺懷生,想要從藺懷生的反應推斷出那個害了自己的“真兇”。

蘇柏心裏藏著一份激動,因為他覺得自己說得太對了:如果藺懷生不是一個被感情沖昏頭腦的戀愛腦,他為什麽要替別人頂包?

於是蘇柏第一時間關注覃白和施瑜,但他很快覺得自己的想法太狹隘了:誰說就得是一個女人呢?

蘇柏重新以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藺懷生——這是一個好看的男人,而“好看”這個詞甚至有些平庸,沒有描述出他身上的特質。這種人,可不僅僅只吸引異性。

甚至還不限於人類。

蘇柏就記得那個管家NPC特別喜歡“黏”著他。

藺懷生僵著、僵著,他的臉色沒有再恢復健康的紅潤。這就足夠讓人忘了他之前一切的厲害和出挑表現,相信他脆弱得足以被語言摧毀。

有的人憐憫,有的人則狂歡,人性的善與惡體現得淋漓盡致。

蘇柏追問:“是誰!”

蘇柏現在有一種自己能夠把藺懷生一層層地解剖並研究的感覺了,他會找出那個害自己的人!而這種桃色緋聞也成為過程中娛樂的添彩。

但藺懷生最討厭被研究。

藺懷生狠狠皺眉,表現出很反感的樣子:“……不!”

他甚至連音量都提高了。

這一下重新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藺懷生張了張口,似乎要說什麽,但接下來他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的額頭逐漸爬滿汗珠,整個人身陷於難以言述的痛苦中。

他需要一個法子來緩解自己的痛苦,而他最終選擇向自己出手。

圓潤的短指甲,卻像貓爪,也能在纖細美麗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道紅腫的傷疤,它們有的裂開,就變成更殘忍和美麗的血痂。

蘇柏駭住了:“你在搞什麽花樣!”

還是施瑜迅速。

“他也被‘嘴巴’的技能控制住了!”

現在藺懷生所表現出來的模樣和之前趙銘傳最難受時候一樣。

兩個玩家了。

與其說是“嘴巴”那個玩家厲害,不如說是他身份牌所帶來的技能讓人眼紅羨慕。

這裏只有蘇柏不知道情況,他從地上費力地坐起來,伸長脖子,既不肯放過對藺懷生一舉一動最細致入微地剖析,也不肯錯過施瑜的分析。

但人急起來哪裏還顧得了那麽多,施瑜根本沒理蘇柏,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藺懷生。

“趙銘傳被嘴巴封了口,但不全是。”

“他是被限制了說真話的權利,這之後說假話變成他的‘本能’。”

“那你呢,藺懷生?你被嘴巴限制了什麽能力?和趙銘傳一樣嗎?”

施瑜問了一連串問題,說到最後,她反而鎮靜了下來。

“你是他。”

施瑜說得隱晦,但身為同類,藺懷生瞬間就像理解自己一樣理解了面前這個漂亮女生。

他是第三間安全屋的真正主人,

也是她一直要找的人,

同為首領,

互為敵人。

漂亮的女孩子目光一瞬間逼亮得像獵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遊戲的惡趣味,喜歡讓表面強勢的人成為下臣,而表面上的菟絲花當主人。

一定有人小瞧了她。美麗既是施瑜天然的偽裝,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讓她成為被忽視的遺憾。

而藺懷生敏感地注意到施瑜眾多話語中的其中一個信息——

她知道趙銘傳目前只能說假話。

如此精準的信息,作為“嘴巴”的仇主動告訴了藺懷生,藺懷生才知道。那麽施瑜是怎麽知道的?

皮膚、雙腿、大腦,這三張牌所代表的玩家已知是敵對陣營的。藺懷生快速將身份牌和這個訊息做匹配,最後大膽得出:施瑜作為敵方首領,她極有可能是“大腦”。

大腦作為人體的神經中樞,統攝其他器官是輕而易舉的事。這也許就指向了施瑜的技能呢?

“被拆穿”的藺懷生臉色沒有再紅潤過,這似乎是他的露怯,也是他的落敗,極大得滿足了施瑜的得勝心。

她以為自己要贏了,這個遊戲馬上就可以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