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進食遊戲(11)

走廊,兩人狹路相逢。

哪怕被皮斯科當面看到,藺懷生依然表現得不慌不忙,甚至還先聲奪人問道:“你在這幹什麽。”

“現在是清晨五點,你是剛回來,還是準備出去?皮斯科。”

他太過理直氣壯,好像他所做的事情稀疏平常。但對於一個血族來說,除非是實在難以下咽的血液,否則這個貪婪的種族不會放過一點一滴。

可皮斯科知道,嬌縱的血族侯爵豢養了一批批的人類充當食物和寵物,他絕不可能忍受這種委屈,除非……

藺懷生打斷了皮斯科的思緒。

“不回答,還是不敢回答。”

漂亮的血族並不給人強烈的壓迫感,但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難纏。皮斯科並不想讓藺懷生知道自己正研究這棟建築的布局和路線。

皮斯科沒有記憶地醒來,他只想從這個地方逃出去,再找尋自己的真實身份。為此這個男人大腦飛速轉動,試圖回憶其他“寵物”是怎麽和這個嬌縱又喜怒不定的血族相處的,而皮斯科能借鑒的對象,好像只有雙子。

“我沒睡好。”

搶在藺懷生之前,這一次終於輪到內斂的皮斯科搶占話語權。皮斯科與藺懷生對視,知道對方不信,皮斯科口中的謊言愈發流利地吐露。

“事實上,我夜裏一直沒睡。在那個臥室裏,似乎有什麽存在暗中窺伺著我的一舉一動。而這種情況已經發生連續好幾天。”

在這之前,皮斯科一直以為自己應該是一個正直的人,直到在這位侯爵大人面前開發出高超的說謊天賦。說到最後,皮斯科甚至真的要認為,的確有誰在暗中盯著他。

“雖然有些失禮,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換一個房間。”

藺懷生笑嘆了一口氣。

“皮斯科,在一個血族侯爵的地盤上,還有什麽鬼怪敢對血族的所有物心生歹念?”

藺懷生的話打破了皮斯科對於自己的錯誤認知,他的謊言實際上很拙劣。

皮斯科抿起唇,他站得更挺拔了,試圖以此掩蓋自身的尷尬。不過藺懷生並沒有再為難他的打算。因為藺懷生的本意也不過是讓皮斯科不要來糾纏他剛才吐掉血的原因。

“好了,如果你真的不想要住在這個房間,稍後我會讓尤裏給你換一間。或許你會更喜歡一樓?”

皮斯科維持臉上的平靜,他不擅長說謊,只能盡力做到不讓人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他表現出對藺懷生這句話中誘餌的無動於衷。但事實上,藺懷生住在二樓,那個更加強大和傲慢的血族住在三樓,皮斯科想要有單獨行動的機會,當然離這兩層越遠越好。

短黑頭發的男人略微垂著眼,就把他渾身上下最特殊和鋒銳的金色眼睛遮住了,使得他除了英俊,剩下的平平無奇。

金色眼睛是藺懷生給“那個人”設下的圈套,而這個副本中有阿琉斯、有皮斯科,也證明了對方的確踏入了陷阱。

但為什麽不是所有人都是金色眼瞳、又或者只一個人有,偏偏兩個人,藺懷生又不免猜想其中另含深意。

口腔的血腥味還在反湧,藺懷生硬生生壓了下去。

他面色如常地路過皮斯科,回到臥室後,進盥洗室接了一杯水,反復地漱口,期間伴隨著咳嗽,最後淡紅色的生水吐在瓷白的洗手台中。

這幾天,只要去見阿琉斯,藺懷生就要重復經歷這一切。

治病,吸血,作嘔。

阿琉斯的血是他嘗過的最難喝的。

藺懷生終於洗掉了口腔中的味道,他從洗手台中擡起臉,看著鏡子中臉色仿佛更加蒼白的自己。他勾起一絲興味的笑容,終於覺得這個副本有意思了起來。

阿琉斯是藺懷生的初擁者,血族之間的傳承關系會讓子代無條件地服從父代,子代血族當然也會對父代產生渴望,但只針對血液,父代的血液是每一個血族永遠的渴求和特殊嘉獎。

阿琉斯的血對藺懷生有致命的吸引力,和阿琉斯的血難喝,兩者之間並不矛盾。

但血族這個種族繁衍至今,從來沒有過類似的情況,這個例外同樣也只在藺懷生身上發生。

或者說,阿琉斯當初離開之後,在漫長的歲月中經歷了一些什麽,導致了他血液的變化。

只不過當他身上的皮膚饑渴症得到治愈後,藺懷生想要再通過阿琉斯的血以此探究對方的秘密,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

藺懷生擦了擦手,心裏已經有了打算,想好之後,他脫衣準備泡澡。

衣物丟在角落的臟衣簍裏,之後就不會再穿。既然副本給了他一個驕奢淫逸的身份,藺懷生也坦然貫徹到底。

有了汙跡的手帕他不可能再用,和手帕一起的衣物當然也一樣要被處理。

……

之後的一兩日,藺懷生醒著的時候幾乎都與阿琉斯單獨相處,而阿琉斯也逐漸真正學著如何做一位稱職的年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