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著翟厭逐漸冷下去的面容,宋以星不敢再貧了,說實話,他要是能生崽,他和翟厭的崽鐵定是最靚的崽。

不過宋以星也不敢再繼續‘噩夢’的話題,他搪塞道:“我困了,我要接著睡了。”

翟厭“嗯”了聲:“睡吧。”

宋以星重新躺在狹小的窄床上,他聽見被翟厭刻意壓低的腳步聲,翟厭繼續去理他的病歷本了。

宋以星不敢再睡了,化為齏粉的只是鬼嬰的分/身,他想著鬼嬰不長眼地找上了他,萬一再在找上翟厭呢。而且那道後來的煞氣總讓宋以星覺得不大對勁。

能悄然進入其他陰物制造的幻夢之中,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其整個碾碎。

宋以星不用與煞氣交手便知其強大——厭鄴山鬼王。

比起畫皮鬼嬰,厭鄴山鬼王顯得更棘手,一千個鬼嬰同時作亂凡塵的棘手程度都比不上一個厭鄴山鬼王。

宋以星拇指在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上快速掃過一圈,心下微微安心了些,他帶去抱陽道觀的消息已經帶到了。

想來師父師叔們定有諸多詳細想要詢問自己,再加之他也許久未回道觀,宋以星決定明天得回道觀裏一趟。

這麽想著,宋以星看向屏風,這一次屏風投了翟厭的身影,他說:“翟厭,小俞約我們明天去踏青。”

小俞就是宋以星的大徒弟,經常被宋以星拿來當擋箭牌。當然,他是故意這麽說的,他知道翟厭比較宅,不喜歡白天出門。

他也是為了演得像一點。

果然翟厭說:“明天醫院要開會。”

這就是拒絕的意思。

宋以星心說奈斯,明面上還在裝:“周六也要開會?”

翟厭頓了一下:“嗯。”

宋以星:“你就是不想陪我去玩。”

翟厭僵硬地說:“……沒有。”

“算了算了。”宋以星翻了個身:“我自己去玩就是,反正每一次都這樣,我都習慣了。”

過了很久,翟厭說:“抱歉。”

宋以星心裏募地一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趕緊要說‘沒關系,你去忙就好’,翟厭卻先他一步說:“小星,明天真的有事情。”頓了一下又說:“至於具體內容我以後會告訴你,如果那時候你還願意,可以出去玩的機會很多。”

宋以星順著翟厭遞來的台階下了,他也沒多想,點著腦袋:“嗯嗯,知道了。”

“乖。”翟厭為數不多的,柔和的聲音。

天快亮的時候,宋以星給大徒弟俞子明發了消息,讓他來醫院接自己,正好師徒倆一齊回道觀裏給祖師爺上柱香。

俞子明來的時候,翟厭還差半個小時才下班。

俞子明帶來了油條豆漿,這都是宋以星吩咐的,怕翟厭餓了。

“翟厭,我和小星就先走了。”俞子明和翟厭打招呼。

宋以星跑去廁所洗漱了,診療室此時就俞子明和翟厭兩個人,這讓俞子明感覺亞歷山大。

他師父是什麽人啊,那可是正一派的代表人物,是道教的傳奇人物,是他心中無法褻瀆的高嶺之花。而翟厭這個無神論者卻得到了他師父的心,可見翟厭也是個了不起的。

而且俞子明總覺得翟厭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壓迫感,有宋以星在跟前還好一些,這麽單獨相處,俞子明覺得自己就是在跟一塊冰山交流。

翟厭‘嗯’了聲,問:“去哪兒踏青?”

俞子明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就是和冰山對話會產生的症狀:“就……就周邊。”

翟厭擡頭看他。

俞子明懷疑自己是不是哪兒說錯了,聽得翟厭說:“多久回來。”

“今晚就回來。”俞子明不敢把話說得太死:“大概吧。”

“嗯。”翟厭說。

俞子明以為翟厭這聲‘嗯’是結束語了,正要松口氣,又聽翟厭硬邦邦地補了一句:“注意安全。”

好像翟厭並不習慣這麽直觀地流露出對宋以星的關心,所以這句話顯得有些怪異。

俞子明趕緊應下:“放心吧。”

終於,宋以星洗漱完回來了。

和翟厭說了幾句後,宋以星便和俞子明離開了診療室。

一離開診療室,俞子明恭恭敬敬地朝宋以星鞠了三次躬,宋以星睨他一眼:“怎麽?”

俞子明說:“對師父不敬了。”

和翟厭相談時,俞子明稱呼宋以星是‘小星’,也沒有稱呼翟厭為‘師娘’。

雖然宋以星向俞子明說過特殊時候特殊處理,但耐不住俞子明心裏惶恐,宋以星索性隨俞子明去了。

抱陽道觀離澄海市有一百二十公裏,高速只有不到七十公裏路,其余的路程就是國道、鄉道以及山間小路交接,驅車過去需要將近三個小時。

車上,宋以星把畫皮鬼嬰的事向俞子明說了:“鬼嬰分/身藏在人腹中,會在人意識混沌之際築建幻境,於幻境中逼迫生人畫皮。人若是畫了皮便才算是與鬼嬰簽了契約,鬼嬰真身大抵會在這時現身剝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