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果然,在男女之事上,無論是體力還是耐力,男子都占著天然的優勢。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就幽幽看了蕭清朗一眼。可一擡頭,正對上那雙意猶未盡的眸子,當即,她的身體一僵,訕笑著說道:“那我先回府了,明日、你且記得幫我告假,待到休息夠了,我再到王府取我的官服......”

說完,她就松開了被自己緊攥著的蕭清朗的領口,然後拽過自己的工具箱下了馬車。那身影,還真有些倉皇而逃的意味。

蕭清朗看著她進了府門,又見自己派來的門房將大門關上,這才喟然一笑,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怕什麽呢,這一次,他也不是不能一拼......只是如何破局,還需要些許時間布置。

太後宮中,燈火徹夜未歇。素來端莊平和的太後,此時卻滿面愁容,手上的佛珠別撚動的極快,彰顯了她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她身邊的宋嬤嬤見狀,不由嘆口氣擔憂道:“太後,不如先歇息吧,你已經熬了許久了。”

太後揉了揉額頭,語氣頗為疲憊的說道:“我如何能歇的下去。早些時候,自皇上口中得了長麗宮密道的風聲,我就暗覺此事不好。未等我出手阻攔,玄之就已經在英國公被暗器所傷,而今更是生死不明......”

宋嬤嬤聞言,心知太後此時大概是心思太亂,以至於既擔心靖安王繼續追查下去發現真相。又擔心,因中毒而昏迷不醒的他,會有生命之憂。

她想了想,只能寬慰太後說道:“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只是......只是太後若不想讓那些事情被揭露,那就要想個法子才好......”

“你是說......”太後蹙眉,神情不明的看向宋嬤嬤,半晌之後才眯眼說道,“此事再容我思量幾日,現在還不到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想妄造殺孽。”

宋嬤嬤應聲,恭敬的站在她一旁不再言語。

太後這廂,滿心沉凝,而皇帝那邊也未曾好到哪裏去。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樁樁件件都直指皇室。前面的董家別院、董瑞陽又或者後來牽扯出的英國公與玄陽道人,就好似一張網中的結點,看似獨立成案實際上不過是那張網背後之人的一顆棋子罷了。而那人真正的目的,少不得便是大周皇室的蕭家......

他能坐穩皇位,自然不可能是無能之輩。實際上,身為帝王,他最擅長的便是陰謀論。

前面種種,無論是錦州城私鑄的銅幣還是那些暗中打造的兵器,又或者不見蹤跡的贓款,無論哪一樣都說明那人是奔著皇位而來。

可是,與直接揭竿而起不同,那人一直在暗中謀劃。就好似,想要一擊即中一般。然而,一直蟄伏著的那人,又總耐不住性子挑釁於三法司跟朝廷,讓人感受分明卻又琢磨不透。

既然他要隱藏身份,又怎會生出那麽多事端?

還有護國侯,將他拉下水,目的何在?

想到這些,皇帝的視線不由得就落在了禦案之上的那摞奏折之上。

護國侯入牢,京畿防衛便有空可鉆了。如果不出意外,要接手其權利的,該是他的副將彭將軍。

皇帝眯了眯眼,看了一眼白日裏匆忙回宮的劉德明,低聲吩咐道:“準備便衣與馬車,朕要出宮一趟。”

劉德明心頭一驚,趕忙勸道:“皇上,眼看就要到早朝時候了,此時出宮風險太大了。”

皇帝蹙眉,神情冷寂道:“可是不出宮親自瞧一瞧玄之,朕心裏不安寧。”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聽的守在外面的太監匆忙來報,說是有要事求見皇上。

劉德明得了皇帝準許,離開禦書房查看。一盞茶的功夫之後,他滿臉難掩喜色的歸來,說道:“皇上,是老奴派到靖安王府的小太監傳來的消息,說是王爺如今已經大好,明日會照常早朝。”他頓了頓,臉色有些詭異,又有些遲疑的稟告道,“只是王爺還有一事,說是許大人身體不適,明日需得告假一日......”

皇帝聽到蕭清朗醒來的消息,心頭一松,重新端坐回了龍椅之上。可待到聽到他要替許楚告假,臉色也跟著有些奇怪了,這玄之只要在京中素來都不缺席早朝之事。

曾經也有官員,因身體疲累或是偶感風寒而告假,都被他冷面嘲諷一番。倘若那官員素來是渾水摸魚之輩,他說的只會更過分,所以只要他在京城之中,鮮少有朝臣會因些頭疼腦熱或是家務之事耽擱早朝跟公務。

而今,他居然會主動替人告假?且還是以身體不適的緣由,這事兒還真是罕見至極啊。

皇帝知道他清醒過來,且明日還會早朝,心裏就知道今日中毒之事大概就是個圈套了。所以,他倒是未曾在焦急,只是無奈道:“這玄之也是越來越沒個準了,以身犯險不說,還鬧出這般大的動靜,真是讓朕頭疼。趕明他一上朝,明眼的朝臣哪個猜不到內情?”